傅茗蕊将手机摄像头对准车顶灯。
"哦,我现在在网约车上呢,不是很方便聊天……"
她把指甲掐进掌心,才压住心头情绪的涌动。
“哦哦,在坐车啊!”
“那你先坐车,妈妈就不和你多说了,我们晚一点聊!我们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呢……回酒店和你说……”
电话挂下了。
刚才车内还是一通高声聊天与欢笑,言语间能量很足。
一挂下,骤然就像是空气结了冰。
整个车内安安静静。
傅茗蕊侧头,看到司寇岿然搭在方向盘上的手,青筋在冷白皮肤下像蛰伏的山脉。
外头依然是下着雨。
雨刮器规律地刮擦着车窗。
等屏幕终于暗下去,她也像是能量用尽了一样,整个人陷进座椅,任凭止痛片的困意漫上来。
止痛片不能多吃。
多吃,就很容易陷入沉睡。
混沌间,感觉有人在她身上多搭了一条温柔的毛毯,隐约间,还混着压低嗓的通话:"……嗯,第三根肋骨……分寸你掌握。"
傅茗蕊不知道自己就这么睡了多久。
她甚至都忘了要告诉司寇岿然自己的目的地。
车驶过减速带时她才稍微醒来了一点,然后发现……
他的西装外套竟然就这么盖在自己身上。
傅茗蕊轻笑一声:“说起来,已经欠了你好几件西装外套了。”
一件是吐脏了,一件是拿来当抹布,给她擦拭那天晚上的礼物裙子了。
这个男人的西装外套就好像是不要钱一样。
司寇岿然正在等红灯的间隙发一条工作相关的语音。
他的侧脸被手机蓝光映衬着,透出一丝冷峻。
傅茗蕊发现,他面对她时,总是未语先笑,眼底弯起来,漾出一点笑意。
可不面对她的时候,又好像天然有着一身矜贵的、疏离的气质。
尤其此刻在交代下属做事的时候……
让人不敢近看,也不敢亵渎。
导航显示离目的地还有三公里。
而他的袖扣硌着她发烫的耳尖。
她才发现,她不知何时竟歪头枕在了他手臂上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