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庆年看着陈三妹有些娇憨得意的模样,放下手中潮湿的抹布,腾出一只手轻敲在她头上。
“真是好算计,怎么样都不肯吃亏。
既然想沾光为何就不能往好处想?你若安心接受这门亲事,少想些有的没的,以后我所有的荣光都是你一个人的。”
陈三妹闻言,心道:这少年,可真是画了一个好大的饼,这难道不是说的待我金榜题名时,十里红妆不负卿?
可就他家那个家里,给她金山银山都让人劝退。所以,她不看好这门亲事,原因终究不在他身上。
他在怎么喜爱一女子,总不能为之抛弃父母吧?
可她陈三妹就是不愿意与周母刘氏同处一室,处处受他人钳制。
陈三妹不愿多提这事,他们年纪都还小,也不是非要在这一两年内就要把婚事办了不可,所以,她尽量避免再深究这样的问题。
像他说的,多相处相处,了解了解,就当是给自己的未来多一个选择。
陈三妹偏头而笑,灵动的眸光一转,笑着上前帮他把灶下的柴火码齐,又道:
“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婚姻当筹码在这里与你讨论,不过想结个善缘而已。
不过,眼下周师夫子可得腾个时间教我认字了,我大热天的跑来,可不是来这里陪你说话解闷的。”
周庆年失笑,她这话题转的,可谓生硬。
想他周庆年,就算镇上的姑娘,见了他那个不是含羞带笑的?怎么到了陈三妹这里,就显那么一文不名呢?
难道他引以为傲的这副皮囊连她多看几眼都骗不来?还是这世上真有对好皮囊视而不见的人?
反正,他周庆年虽不是把皮相看得太过重的人,可若未来的妻子能有一副好相貌他亦是满心欢喜。
谁还不是个视觉动物,也庆幸陈三妹如今虽然干瘪瘦小,脸色蜡黄。
可她灵动的眸子下,仍能看出她周正的好底子。
“行吧,先教你认几个字,我再来接着收拾。
你也歇一歇,待会我自己弄就好。”
周庆年拉着陈三妹出了屋,院子里的柿子树下,他搬了两张椅子,复又往房里拿了一本陈旧的《千字文》出来。
二人相邻而坐,周庆年把书教给陈三妹道:
“读书识字,我只能把基本的识字教你,至于怎么读书,要读到何种境界,全靠你个人造化。
不过,你身为女子,竟有读书识字觉悟,到是令人刮目。”
“读书明理,有条件的,没有几个不想读的,你也不必太惊讶。
我也理解,师父领进门,修行靠个人。”
读得好,是他周庆年教导有方,读不好是她陈三妹不堪文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