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然忘了有人还在呼呼大睡。
姜早的肩头比何斯屿的要低几寸,他的脑袋几乎弯了九十度,靠久了脖子很酸,很不舒服,他缓缓睁开眼睛,窗外的漆黑笼罩进来,唯一的光是姜早手中的手机。
他捏着脖子,伸了个懒腰,“怎么不把我叫醒。”
姜早放下手机,扭转着肩膀松缓麻木,“怕你醒了就睡不着了。”
方才借着安静,她好奇地打量起他的睡颜,意外发现他的憔悴,黑眼圈都快掉到脚尖了,一看就是经常失眠。
何斯屿小的时候和朋友掉进湖里,他的身体不断下沉,外界的声音就越小,直到消失不见,恐惧令他学会抖动四肢,以便弄大响动引来附近的大人,何北书的确发现了他,可他却救了别的小朋友,尔后冷漠地对何斯屿说,“这就是你不学游泳的下场,自己好好在下面学。”
何斯屿在生死边缘学会了游泳,可自那起寂静成了他的心魔,他必须听歌入睡,从而觉得歌声是世间最便宜的治愈物,可上帝偏偏喜欢看他在生死边缘挣扎,残忍的夺走了他的双耳和他自救的武器——音乐。
豪不夸张的说,方才的两个小时是他这两年睡的最安稳的两个小时。
他喉结一紧,瞳孔随着姜早的捏肩膀的动作游动,毫无头绪地说了句,“谢谢。”
姜早以为是幻听,站了起来,“什么?”
何斯屿手一顿,起身,“走了。”
说完就转身,他态度坚硬,让姜早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,以为自己听到了傲娇的花二代的道谢,她跟在他身后,退了房,离开酒店。
八点钟的时间段,酒店外的世界比来时热闹,何斯屿长腿一跨就坐进卡车驾驶座,这一潇洒动作迎来周围人的目光,他们窃窃私语,似乎在笑话他拉一天的货只为和女朋友开最好的房。
姜早听到了有人夸何斯屿浪漫,估计是因为拉的卡车上装的是玫瑰。
“他一看就是那种很穷但是不会让女朋友吃苦的那种人。”
“贩一车浪漫,只为和你摇滚,共度良宵。”
他们说错了,何斯屿不但不穷还是个花钱如流水的花二代,他们也没有共度良宵……
这两句误会的话仿若万只蚂蚁在姜早的心尖乱爬,从里到外弄红了她的的脸,她羞赧的上车,何斯屿察觉出她的异样,问,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他哂笑一声,慢悠悠地重复路人的话,“贩卖一车浪漫,只为和你摇滚,共度良宵。”
“这比那个演唱会的宣传语有趣多了。”
!!!
这么远都能听得这么清楚,那些人说的这么大声有必要做出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