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问题,”杨翰生爽快的答应,“我换身衣服。”
必须美美的出门,化妆也要拖半个小时。
荣湛把车开到街边,没熄火,以为等五分钟就能见到人,直到贴了一张罚单才把人盼出来。
杨翰生打扮得像早年间上海阔太太一样,长盘成髻,身穿海蓝色碎花裹身长款旗袍,脚踩细跟瓢鞋,脸上架圆形太阳镜,手中支着一把小巧太阳伞,手腕上挎着别致的包包。
一扭一晃,款款走来。
荣湛按了一声车喇叭:“快走两步。”
杨翰生保持优雅,嗔怪道:“我的旗袍好贵的!”
荣湛替他开车门,看着他优雅地收起太阳伞,优雅提起裙摆,然后像老太太上炕似的很费功夫坐上副驾驶。
上了车,杨翰生取下太阳镜,从包里拿出小纸扇开始扇风。
荣湛把罚单放进卡槽:“太久没约你出门了,忘记你还要化妆。”
杨翰生回道:“早该出来的,忘记拿湿纸巾又回去取。”
这要是换成欧阳笠,最起码有十句等着他,肯定少不了一句:你Tm取个纸巾要二十分钟?
很幸运,开车的人是荣湛,对此他只是微微一笑,接着便谈起正事。
他要给艾米选一只玩伴,买活物,要找稳妥的商家。
杨翰生在花鸟市场熟人一大堆,立马出说一家店的名字,老板是本地贝都人,讲诚信,训练出来的鸟儿名震四方,就是价钱贵一些。
荣湛表示价格无所谓。
两人不废话,迅启动引擎。
车辆驶出华人区,奔向香槐耶玫瑰区,那里有本市最著名的跳蚤市场。
路上,杨翰生非要荣湛夸赞他的旗袍,还说要给燕子做一套。
荣湛先夸好看,而后提起燕子,“他知道一定很高兴。”
“我终于混出头了,”杨翰生出假惺惺的叹息,“怎么能忘记同甘共苦的姐妹。”
想起往事,杨翰生脸上多了几分感慨。
初来绿国生活不易,他称自己就是传闻中的美强惨。
美不美,荣湛不予评价,确实又强又惨。
杨翰生有特殊癖好,改不掉的那种,他出生在河北小县城,家乡的民众根本接受不了他这种人的存在,走到大街上直吐唾沫,父母甚至跟他断绝关系。
十八岁那年,机缘巧合之下,他独自来绿国谋生。
特别幸运,刚到香槐耶一周便遇到荣湛,无家可归的他被荣湛安排住进条件良好的收容所,后来咨询中心成立,容湛把地下室租给他当工作室,租金低于市场价的五倍,相当于白住。
最初那段时期很难熬,工作上处处碰壁,他结识了跟他有相似癖好的陆燕子,也是他把陆燕子介绍到咨询中心做前台,后来他在设计界小有成就,付得起高昂的租金,有条件换更好的工作室,可是他没有。
他舍不得离开,孤苦伶仃的他早就把咨询中心的朋友当成家人,不止他,整个咨询中心就像拧成一股绳一样团结,而荣湛就像他们的大家长,包容、理解和接纳他们这群特殊的人。
“翰生。”荣湛轻轻碰触杨翰生的肩膀。
杨翰生回神,眨了眨被困意氤氲的湿眸:“哦,到了。”
“嗯,”容湛帮他解安全带,“要不要补个妆。”
“谢谢提醒。”
杨翰生赶忙翻出小镜子,重涂唇釉,补了腮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