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不了诛九族麽。
反正他也没有九族可诛的。
想当年,他和王越搭档,打的鞑靼屁股尿流,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。
後来,他俩都被贬了。
不过,弘治元年,这鞑靼小王子突然就说不打了,要双方贸易。
陛下一听,那也行,就同意了。
好不容易消停了这小十年,可自从弘治八年开始,鞑靼又闹腾起来,边境摩擦不断。
在南京的时候,汪直就想。
「陛下还是太仁慈了。」
要是先帝,那一定再来一次成化犁廷。
前些日子,王越病逝於军中,毕竟也是快八十的老人了。
陛下下诏优抚,并让新科进士王守仁,扶棺将其送回家乡安葬。
这不,王守仁就在後头马车上呢。
不过他这身份,自己不能独占一辆马车,所以车厢里还有另外一人。
王守仁安慰说:「唐兄,你的冤情我也明白。」
唐寅:你明白个屁。
我堂堂一个南直隶的解元,落到这个地步,真不如上吊死了算了。
「唐兄,此事还有转圜的馀地啊。」
「还能有什麽馀地。」
他被革去官身,不光解元没了,终生也不能再考科举。
人这辈子,不就是「学成文武艺,卖於帝王家」。
现在卖也卖不了了,这辈子不就废了。
还不如死了。
可是,皇帝竟然不让他好死,让他去那边陲之地。
宫里派人来问他。
「现今给你两个选择,一是大同,二是去南昌宁王府谋个差事。」
这还用选,唐寅立刻说:「南昌,我去南昌!」
「行。」宫人点头,对左右人说,「给他收拾收拾,送他去大同吧。」
唐寅:???
是,此番二甲传胪王守仁也要北上,可人家是带着官职去干正经事。
他呢,去喂马麽?!
唐寅翻了个身,屁股对着王守仁,不想理他。
他俩都还不知道,咱们太子殿下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马车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