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回去了,」匡寧看了眼明揚的手機屏,壓根不知道沈家駿有啥好拍,「我感覺這次談愛不太一樣。」
「哦,」你回回熱戀期都這麼說,「怎麼不一樣了?」
「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,」匡寧看著跑道努力解釋道,「就是看到這個人,心臟會很疼。」
兩個少年的前方,發令員正準備朝天鳴槍。明揚的手下意識按到拍攝鍵,在匡寧有一句沒一句的形容中,感受心臟的起起落落。
一聲槍響,畫面定格。
他當然知道匡寧說的感覺,倒不如說他無時不刻都在和的心跳作鬥爭。他早已怦然心動,光看到沈家駿的臉就知道自己很反常。
但他壓根不敢深想,他唯獨做不到和沈家駿心安理得地在一起。
「這種感覺很難評,」匡寧在看台下方的陰影里站著,手插著腰,早已察覺自己在人性上殘缺的一部分,「明明知道我們遲早會分手的,但還是覺得能一起走一段,真的很幸運。」
「你就這麼喜歡她?」明揚盯著沈家駿的身影問。
「對啊,」匡寧毫不猶豫地承認道,「喜歡到不在乎什麼男女朋友的身份,只要對方覺得好就行。」
明揚陡然睜大了眼睛。
浮光掠影中,沈家駿的身影模糊地定格在跑道上,明明在移動,卻好像已經靜止了。
所以你才會在教室里說,拒絕就拒絕我根本不在乎。
所以你才會在我咬手時那樣難過。
所以你才會無限度地包容,說什麼無論何時都一直陪著我。
「第幾圈了?」明揚把秋季校服脫下來遞給匡寧,「我也去。」
「去啥?」匡寧懵逼地接了,「你是去陪跑?」
「對啊,」明揚聳聳肩,「畢竟都到這個份上了,拿不著名次很沒面子。」
認識明揚以來,匡寧還沒見對方這麼熱心過。
就是自己抽籤跑十千米這小子都不會陪跑五十米,匡寧深有自覺。他知道明揚一直游離在正常世界以外,但他更知道如果是自己說出來,明揚只會變本加厲地偽裝成正常人的樣子。
因為他和明揚是一路人,從不相信深交後才發現傷痕的人能拯救自己。
想起明揚看到6露時的煩躁,匡寧無奈地笑了。
原來是第三種可能啊。
法律確實沒規定人類的性取向嘛。
「真不公平。」匡寧嘆口氣,走到草坪上撿起沈家駿的校服,然後疊在明揚校服的上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