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下力道加重,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灯笼的长柄,指节微微泛白,就是手背也依稀可见青色筋络。
大雨之后,空气之中多了几分寒凉。而荒凉的院中,伴着这清冷的月色,又扬起了一阵凉风,更显满院的空寂。
不知在原处站了多久,忽然在这空荡院中响起一声略低的“啪嗒”声,竟是他手中的灯笼长柄从握住的地方断裂了。
墨台看着苏六姑娘出来后,却是迟迟没有见到自家世子从院子中出来。
想了想,还是走进了小院一探究竟。
进了院子,就看见自家世子伫立在小径上。
远远看去,看不清主子脸上的神色,但隐约感觉得出来,世子的身上像是散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。
墨台有几分忐忑的走近,问“世子,要回去了吗”
顾时行没有说话,把手上的灯笼递给了墨台。
墨台接过灯笼,他便径自朝院门走去。
墨台似乎觉得手上的灯笼有些不对劲,低头一看,才现长柄从中间裂开了,只有少许竹丝牵连着,但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让长柄彻底分离成两段。
墨台心中一凛。
世子这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了
方才,苏六姑娘到底与世子说了什么,竟能把清心寡欲的世子激成了这样
行至苏蕴所在的小院,顾时行的脚步微顿,往院门里边看了一眼,她那间屋子的灯已经灭了。
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,缓步从小院前走过。
两个时辰前的大雨,如今屋檐上还有残留的雨水,缓缓地滴落在青石砖上,出轻轻的一声又一声的“滴答”声。
巷中只听到水滴声,却丝毫听不见脚步声,人也渐渐地消失在了小巷之中。
回到厢房之中,顾时行身上的衣袍沾上了些许水雾,有些湿润,可并没有换下,而是就着这一身湿润的衣衫垂眸坐在床的边沿上。
窗户微开,有湿润的凉风缓缓吹入,把桌上的烛火吹得忽明忽暗。
好一会后,那一小簇火苗最终还是受不了被风,所以忽然一灭,让整间屋子瞬间陷入了昏暗,只有从纱窗透进的细微光亮。
顾时行也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,直到外边传来墨台的提醒“世子,五更天了,该回侯府换朝服去上朝了。”
听到墨台的声音,顾时行才缓缓地吐了口气。
低声自问“一别两宽,各自欢喜”
低声自答“那也很好。”
“那也很好。”似乎在说服谁一般,又重复了一遍。
随而自床上站了起来,轻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皱,走至房门前,打开了房门。
墨台看了眼世子,见他脸色已经如常了,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。方才从海棠小院回来的一路,世子都似有冰霜覆在脸上一样,让人心里怪忐忑的。
顾时行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声“回府吧。”&1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