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呵呵,我这么厉害的鬼……当然有办法给你实现!”
谢水流惊愕地看着无猜:“如果有重名重姓不会弄错吗……她是女的,她不是本地人,二十五岁,学会计——”
“我知道啦!你赶紧回去吧,我会给你实现的!”无猜转过脸,不知道为什么,谢水流总觉得她故意不看自己的脸,正要再说什么,忽然肚子一疼,一摸,电动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撞了过来,把她撞倒了,她往地上一摔,再爬起来,无猜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。
她骑上电动车,电量仍然是满格,只是她不知道该往哪里骑,四周都是黑暗一片,她倒宁可有个小孩过来不怀好意地吵吵嚷嚷。
今天发生了太多事,她插兜找手机妄图开导航回家,手刚插进兜里,却意识到有另一只冰冷的手也一起伸进了兜里。
然后,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。
再睁开眼,手机闹钟一直在响,却不在手边。谢水流拉了拉被子翻过身,胳膊和腰都有点疼,是久不运动的人去打了一场羽毛球之后第二天的酸痛感,昨天一直搬重物又蹲起站下的,已经超过了她的一般运动范畴。
头也有点疼,熬夜之后的那种钝重,似乎还感冒了,鼻子堵得非常难受。她先从侧身转为爬起上半身,再努力动动脚,把自己从床上托起来,实现一天的起床流程。手机的声音在那边……她会把手机放得这么远吗?真是奇怪,她起身伸个懒腰,清醒了一些,打个哈欠,意识到声音来自于屋子里晾穿过一回但又不脏的那个衣架,被她堆得满满当当的,她在其中看见了昨天穿的那件衣服,手机在兜里——
她挖出来一枚玻璃弹珠。
她立即想起她和名叫无猜的小女鬼玩的没头没尾的弹珠游戏,因为两个家伙都不是玩得起的类型半途而废了,然后电动车撞她,她骑上车——
她怎么回的家?她看看身上,一件背心一条牛仔裤,看来昨天只记得脱外套了,电动车钥匙在……她抬眼在屋子里四处寻找,刚从卧室走到客厅,不由得吓住了,沙发上有个女人坐着!
背对着她,黑色长发披散着,看不出是谁。
“你好?”
“你还知道起床吗?”那个人说。
谢水流疑心自己听错了,她紧走两步,扑到沙发背上,想去碰一下这头头发,又不敢: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?”
“你耳朵聋了?”那人扭过头,冷冷地盯着她。
转过脸,谢水流反而不敢认了。
“闵瑜……?”
有关闵瑜,谢水流有无数种记忆,肤浅一点吧:闵瑜是个漂亮活力的姑娘,大她两岁,喜欢利索精干的衣服,特别钟爱一些黑色夹克衫,英气勃勃的。深刻一点——谢水流哪知道怎么概括,往事种种像块开不了封的压缩饼干,砸在心头,硬邦邦一块,只剩下外包装写着保质期,闵瑜的生命已经过期了,结束了,沤干了,是破损的尸体,被闵瑜的父亲带了回家,她不知道那个男人要拿闵瑜做什么,她只记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,她没有任何立场干涉,她什么也不是,她只是闵瑜的普通朋友。
现在,闵瑜就活生生地坐在沙发上,披着沙发毯,深色牛仔裤,腰间是她编织的彩虹色腰带,上面挂着小青蛙,穿着脏污的白色板鞋,不耐烦地:“看什么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