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鸢身姿款款地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桑沂跟着她进去,不想再与她打什么哑谜。
“或者说,程怀夕呢?”
南鸢的脚步一顿,回看她,眼里闪过一丝惊异。
半晌,她才又重新笑开,半倚着榻,恢复了那种从容慵懒的模样。
伸了伸手,对着桑沂道:“姑娘先坐吧。”
桑沂依言坐下。
南鸢打量着她,“你既然知道了这个名字,想必也知道了一些事。”
“猜到了大概。”
“你想知道她的故事吗?若你想,我便说与你听。”
南鸢轻笑,嘴角有些讽刺:“这是个再俗套不过的故事了,随处可见,话本子里常有的,傻姑娘被男人骗了心的故事罢了。”
*
程怀夕的父亲,是个屡考不中的秀才,而母亲,是个绣娘。
程父靠卖字画抄书贴补家用,程母则是靠卖绣品,日子过得虽清贫,但还算和和美美。
程父从小便教程怀夕读书写字,母亲则教她女红,这般养到了十六岁,身上沾上了些大家闺秀才有的书卷气。
偏她又生的貌美,在那一带出了名,来求亲的人,真真是踏破了门槛。
程怀夕一个也没看上。
她想嫁个读书人,想同他一道执笔写字,为他红袖添香,想陪她一起夜夜点灯,考取功名。
那时正值阳春三月,长安城郊外的桃花开得正好。
程怀夕与家人去了城外的广宁寺,为彼此烧香祈福。
这个时节,来庙中祈福的人多,她不慎与家人走散,又遇一场及时雨。
匆忙躲入旁边的屋檐,才现身边还站着一个面貌清秀,温润如玉的公子。
公子主动与她搭话,二人聊得甚是投缘。
雨停之际,程怀夕急于去寻家人,公子叫住了她,说,若是下次相遇,便互通姓名吧。
此后,这场不期而遇一直停留在程怀夕的心头。
每每想起,只觉心跳加,面色热。
她也开始期待,能再次遇到那位公子。
她竟然觉得,这位仅仅见过一面的公子,满足她对伴侣的所有幻想。
过了有月余,程怀夕竟然真的再次遇到了那位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