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贺锦是偏房一系的,算是贺家大少爷的叔父,贺少爷目前人还没有找到,贺家那边一边瞒着这消息,一边派人进山搜人,偏房那边却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事,就要出来夺权……要是贺家大少还在位,那严老二当然能拿到这钱,至于现在,贺家掌权的‘家主’,未必会愿意付这钱。”
这人微微叹了口气。
“我听说严老二与贺府的人起了争执,慌乱中还打伤了几人,从贺府中跑了出来,贺府中还有人嚷着要叫官府捉拿这严老二。”
听到这里,在座人一个个瞠目结舌,怎么也没有想到贺家竟然生了这种变故。
就在这时候,邻桌一个白衣文士,双手戴着手套,持着一柄黑色扇子,从酒肆里走了出来。
这人外貌平平无奇,也没什么明确的特征,他缓缓离开酒肆,看了一眼旁边的一家米铺。
这本是贺家的米铺子,现在却改门换面,连贺家的布招旗子也换了个成色。
“看来,计划还算顺利。”
用易容术换了张脸的贺平把玩着手中的黑扇子,知道自己的这一招“以退为进”,算是用对了。
四顶山一役结束后,长风会算是完蛋了,飞云十三骑也悉数尽灭,盛庆之一旦得到这个消息,岂不是要气得抓耳挠腮没有是处,他这团怒火要泄出来,铁定要找个出气桶。
真到了那时候,甭管自己有没有嫌疑,盛庆之都会全面对贺家出手,反正官字两张嘴,怎么给自己还有贺家找麻烦,对于知府老爷还不是动根手指的事情。
之前,或许盛庆之只是想要敲打贺家和自己,至于现在,在知道飞云十三骑都全军覆灭后,恐怕对方连剥皮、凌迟的心思都有了。
民不与官斗,只要贺平还是贺家大少爷,是贺家这个大商贾家族的掌舵人,那就无法在岁安城中斗过这位知府老爷。
所以贺平决定“以退为进”,他玩了个失踪的把戏,彻底把局面推给贺锦。
他早就查明了,贺锦已经暗中与盛庆之联手,算是成了盛庆之那一派系的人。
贺平一失踪,贺锦就会趁着混乱,上台掌握贺家的银根大权,盛庆之难道会对自己手下人开刀动手吗?
这么一来,盛庆之就失了一个明确的目标,不会再对贺家下手进行致命的打击。
当然,这个“以退为进”也是有讲究的,不是一拍脑子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主意。
实际上,贺平在这一棋中落子前,布局谋划就过了一年多的时间。
在此期间,贺平早就命令管家贺福生,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,将贺家的重要帐薄全部销毁、取走。
除了帐上的那些呆帐、坏帐、以及取不走的那些固资以外,私下能够移走的现钱,都被他巧立名目,命手下最核心的那批人马,将之无声无息的转走了。
虽然贺锦这老家伙是上位了,但是这个老蠢货很快就会现,他到手是一个空壳般的贺家。
“岁安城或许也不是个适合继续待下去的地方,待到铲助掉盛庆之,夺得那偷寿碗后,倒是可以另觅一地……”
贺平心中早有定夺,他在这条走街走了一段路,来到城墙下面一个偏僻的卦摊上。
卦摊前竖起一根长竹竿,竿上挂着一面白布,上边写着两排竖直的字,左侧写着“八卦六爻,理通天地”,右侧则是“两仪四象,机测鬼神”。
卦摊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看卦师。这卦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,五缕长须,布袍草履,察觉到有人来了,这老相师扬眉笑道:“这位客人是来看卦吗?”……
卦摊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看卦师。这卦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,五缕长须,布袍草履,察觉到有人来了,这老相师扬眉笑道:“这位客人是来看卦吗?”
尽管大幽朝对民间筮卜之风管的很严,但是求仙问卦这类行径乃是世人的习性。就连不少朝中大臣、儒学之士也喜欢偷偷研究易学,说是要仿效儒家圣人,朝廷方面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……像是这种官衙差人很少过来巡查的街头巷角,藏着个算卦的卦师的也不奇怪。
岁安城中,闹市街头人来人往,喧声鼎沸。这条长街尽头,一家酒肆之中,几个外来的商客正坐在喝茶歇脚,津津有味地听一个说书先生说书。
那穿着青衫的说书先生,清了清嗓子,把手中的醒木重重一拍,说道:“那‘单刀残神’严二爷趁着酒劲,上了四顶山,肚里的十八碗酒开始作,他摇摇晃晃,走到一片乱树林边,就在一块大青石上躺下来,刚要睡。忽然起了阵狂风,乱树后‘扑’的一声响,跳出一头独角赤眼的山妖。
史见,这山魈妖物眼瞪的好似铜铃大小,严二爷叫声‘啊呀’,从青石上翻了个身,赶紧将那重达八十斤的沉水冷艳刀抓到手里。”
许是说到了**,说书先生更一脸的眉飞神舞,唾沫飞溅。
“严二爷这一惊,适才喝下的酒全都变成冷汗冒了出来,他急忙拖刀一闪,就落到山魈的身后……”
这时,角落里有人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声来,那人是个穿着儒袍的中年文士。
“平金指,你这哪里是‘严二爷四顶山斩魈’,分明是话本书《北燕记》里的,写的那三***寇之一的武二爷的那一篇‘武雄英清风岗杀虎’,里面内容也是换汤不换药,换瓶不换酒啊!”
“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