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有很多学生没回家,三三两两的情侣不愿意结束约会,在寝室楼下恋恋不舍地拥抱,像连体婴儿。
实验田里的麦穗和植物随风飘扬,走近些,还能听到鸡叫和蛙鸣。
王见秋找到自己的地,记录了些数据,取出样本回到实验室里,和无菌培养对比。
报警似的电话铃声响起,王见秋看了眼电话,点击接听,那边传来有些模糊尚且温和的声音:“你去哪了?”
“实验室。”
“我去找你。”
“无关人员不能进实验楼。”
电话那边停顿了会,问道:“什么时候回来?我在实验楼外等你。”
“不回去了。”王见秋淡淡道,“不方便。”
风把耳朵和手机间的空隙吹得很冷,电话那边问:“你睡哪?”
王见秋:“实验室。”
良久,才听到对面说“好”,王见秋挂了电话,沉默地洗手,继续戴上手套,开始工作。
她的一切照旧,没有任何改变。
早上在睡袋中醒来,中午接过厨娘的饭盒,晚上会接到祝父祝母的电话,陈述今天平凡无聊的日常。
她没有拒绝任何一个电话,在梅雪小声说“天语还需要点时间”时应声,在祝从容说“过两天再回来吃饭”时应声。
只是一连好些天,祝风休将她接回望月小区后,她都会自己走回学校。
路灯昏黄,朦朦胧胧照着半空灰尘,细小的灰尘颗粒上在光照射生漫反射,一颗颗映入眼帘中。
飘浮在半空,没有根的颗粒。
盯着王见秋眼底的青色,祝风休像是被她磨怕了,让司机直接开车回学校。
半夜时间,车已经不能进校区。他就下了车,跟在王见秋身边,看她走到地里,拿着锄头开始挖地。
祝风休:“我已经换密码了。”
王见秋:“嗯。”
“你把密码记下。”
“嗯。”
在外面站了会,祝风休的声音少了平时的装模作样:“这件事情还不能翻页吗??”
王见秋头也没抬:“什么事?”
祝风休推了推眼镜,目光落在她脸上,“你知道的。”
王见秋淡淡道,“已经翻页了。”
祝风休眉心胀痛,他的时间其实很不够用,已经推了很多出差和会谈,这一个多月都待在京市,导致假期也需要加班,补上之前的工作。
而父母要常叫他回去,安抚祝天语的事情,这边又需要照顾王见秋。
来回的波折让他也有些累了,眼底泛着明显青色,神色倦怠。
祝风休说:“爸妈会和祝天语重谈一谈。”
月色如水,王见秋拿着锄头起身:“我并不关心你们的谈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