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倾月轻轻叹了口气,“说吧,如果有我能帮助你的,我会尽力帮你的。”
赵全的眼神变得复杂,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,终于鼓起勇气开口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我的娘亲在三年前去世了,那时候,我也被选入了王府当护卫。其实,世子待我不薄,开给我的俸禄,足够我生活得安稳。只可惜,我那父亲……他是一个赌鬼。”
说到这里,赵全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,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。
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的叹息,“他嗜赌如命,把家里的一切都输光了。家具、首饰、田地……最后,竟然连我们赖以生存的房子都押了出去。我拼尽全力,却怎么也堵不上他那无底洞般的窟窿。”
楚倾月的神色也随之变得凝重,她静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。她深知赌博对一个家庭的毁灭性打击,能让所有人都陷入无尽的深渊。
赵全继续说道,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悲痛:“我试图阻止他,劝说他,甚至跪下来求他,可都没有用。他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,完全听不进任何人的话。我每个月辛辛苦苦挣来的俸禄,刚到手就被他抢去,连一文钱都不剩。我的生活全都被他毁了!”
说到激动处,赵全的声音开始颤抖,仿佛那些痛苦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,让他无法呼吸,“到最后,他还不上钱,竟然……竟然把我的小妹给卖了!她才十三岁啊!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!我怎么劝都没用,他就像疯了一样,只想着钱,只想着赌!他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进了火坑!”
说到最后,赵全已经泣不成声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,。
楚倾月的眼睛猛然睁大,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全,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:“你是说,你爹为了赌钱,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卖了?”
赵全压抑着声音,大哭起来,肩膀一抖一抖的,“是……是的。”
楚倾月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,她有些着急地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:“那他把你妹妹卖到哪里去了?你知道吗?如果你知道的话,兴许还能找得回来。”
然而,赵全听到这话,情绪反而更加激动了。
他猛地抬起头,双眼布满了血丝,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连贯:“我不知道!就是因为不知道,我才会这样的失望!我回到家,不管怎么逼问,他都不愿意告诉我兰儿的下落!最后,我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,他才说,是卖给了人牙子。可是,我再问人牙子的下落,他却怎么也不愿意说了!他就像个冷血动物,连自己女儿的生死都不顾!”
说到最后,赵全已经泣不成声,他的双手紧紧握拳,青筋暴起。
楚倾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,心中五味杂陈。
她能够感受到赵全的绝望与痛苦,也能理解他那种想要寻找妹妹却又无从下手的无奈与挣扎。
只是,大家都知道,这个小女孩估计是凶多吉少了。
人牙子手里,哪里会有好下场?
不是被卖去当苦力,受尽折磨;就是被迫进入青楼,开始暗无天日的生活。
要是能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,那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。
一想到这些可能发生在赵全妹妹身上的悲惨命运,楚倾月的心就沉入了谷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