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格安静地蜷缩在地上,真睡着了,不知道是被穿堂风冻得怕冷,还是因为疼痛下意识做出的防御反应。
他身上西服和西裤皱皱巴巴,头发凌乱,俊脸被血衬得脏兮兮,姿态狼狈,没了平日里那股欠揍的痞气。
陈硕默默盯着这样的李格,没着急去卫生间漱口刷牙,一分钟、两分钟、三分钟……久到他忘记时间,在李格突然嘟囔着动了下胳膊,才回过神,侧身贴着墙过去把门轻轻关上。
进门便是厨房,过道没那么宽,躺下一个大男人显得更窄。陈硕又贴着墙返回客厅,见李格不嘟囔也不动了,大概是冻的。
他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衣裤套上,而后在床边坐下,隔了几米远,望向依旧蜷缩在地板上熟睡的男人。
那个肘击给狠了,陈硕心里清楚这样的行为不应该,稍有偏差可能就导致李格鼻骨骨折,门牙移位或脱落。
可他不后悔。
只要李格能长记性,别再缠着他。
屋里好像没那么冷,但李格好像怕冷。不知经过多久的思想挣扎,陈硕还是起身去打开了衣柜,从里面取出一条毛毯,毕竟冻死的话自己要负责任。
他缓慢地走到李格身边,缓慢地俯身,动作极轻地替对方搭上毛毯,接着极快地撤回床边坐下,等着天亮。
隐约听见外头的关门声和交谈声,李格眼皮子动了动,翻身想换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,忽然一阵剧痛将他弄醒。
“嘶……”好硬的床,怎么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啊?尤其鼻子和牙齿还有嘴更疼,脖子也他妈落枕了?
昨晚的记忆瞬间涌回脑子里,李格当即清醒睁眼,果然是陈硕的家。操,这没心没肺的狗玩意儿就让他在地板上睡了一夜?真他妈不是个东西!
他紧忙爬起来准备找陈硕算账,不料皮鞋踩住地毯一个打滑,“哎呦我操!”真他妈邪了门了,姓陈的这破公寓指定风水不好。
看李格“扑通”一声往地上摔一狗吃屎,大清早就出洋相,陈硕面无表情,没有要上前搀扶的意思,只说了句:“李总,七点了,请离开我家。”
李格坐在地上,看陈硕已经穿戴整齐,深色的衬衣配着深色的西裤,气质沉稳内敛,干干净净,当然也阴阴沉沉,就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他甩开碍事的毛毯,柔软的触感贴着掌心令他一顿,忽而笑了,扯到疼痛的伤口也没管,直勾勾瞪着陈硕。
“都给李总盖毯子了,就不知道过来扶李总一把是么?”
“……”陈硕一夜没睡,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,还得去给元丰上课。他沉着表示,“那是你自己盖的。”
“???”李格试图从陈硕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瞧出一丝端倪,但陈硕过于一本正经,以至于他不确定是真是假,主要自己喝醉酒了不是没干类似的事儿。
陈硕:“我准备出门,请你离开。”
“你走得了么?”李格长腿一伸,直接堵住过道,他揉着酸痛的脖子看向陈硕,“我的伤情鉴定还没做,你他妈哪儿都甭想去。还有昨晚的账,我跟你好好算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