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嘉诚陡然伸手握住她细细的腕子,用的力气之大几乎要把她拽到自己怀里。
他的脸色阴沉得不像话,简直要凭视线将库娄灼烧。
他开口:“站好!”
库娄懵圈地被迫立在离陈嘉诚半臂距离的地方。
陈嘉诚冷着脸把罩了女孩大半的毛巾拽开,库娄下意识扯了回去,见男人脸色更加难看,又悄咪咪地松松劲。
陈嘉诚如遭雷击地看着库娄的银发。
原本柔顺光滑的长发,此刻竟是揪拧成团。大大小小的结嵌在发间,上面还缀着诸多细腻丰厚的白色泡沫。
熟悉的味道往鼻子里窜,陈嘉诚终于意识到浮在水面的泡沫从何而来。
他的该死的剃须水。
“你碰了什么?”他压抑着怒气。
比起浴室的情况,库娄对自己的狠手才更让他额上青筋直跳。
她倒是真敢下得去手。
很显然,她并没有洗一个合格的澡。
水滴在库娄的发尾汇成线,坠落在地板。她的睡衣湿淋淋地整个贴着单薄的身体,显得她更加纤细。
好在睡衣材质尚可,颜色颇深,倒也不至于让陈嘉诚太难堪。
“洗头发呀。”细白的手指搅在一起,库娄小小声回答,说完偷偷瞄了眼陈嘉诚,又立即低下头。
她不知道她哪里做错了。
但陈嘉诚生气了,他好容易生气的。
她只能迁就他一点啦。
“我不记得我同你说过这个是用来洗发的。”陈嘉诚甚至直接将沐浴露和洗发露放在了浴缸旁。
库娄不吭声了。
她之前根本就没注意陈嘉诚说过什么,现下只好心虚地眨眼。
陈嘉诚气得眼前发黑。
没一会儿,库娄像是缓过劲。
她说:“我洗了头发!还洗了澡!花洒也是我关的!我还给浴缸放了水!”
非常理直气壮。
意思是,她做了好多事情,陈嘉诚都不夸夸她,只知道凶她。
陈嘉诚深吸一口气,平复心情。
“头发,你可以变回去吗?”
库娄闷着声不说话,身上却是很快笼起薄薄的一层柔光。
接着,陈嘉诚诧异地发现——
女孩肌肤上的水渍和泡沫一干二净,睡衣也干了,可是……头发没有任何变化!
库娄显然也是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,她用手抹了抹浴室镜面腾起的雾气,看到一头乱发的自己惊讶地“哇”了一声。
她似乎感觉很新奇,还摇头晃脑地甩了甩头发。
陈嘉诚黑着脸揪住女孩,后者被提溜着,小鹌鹑似的委委屈屈缩在浴缸旁的小椅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