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铃双手接过托盘上的锦盒,跪地道:“陛下隆恩。”
王公公退了半步,受了此礼,转头对谢正道:“老奴这就回宫复命了,侯爷不必送了。”他走了两步,像想起什么来了似得,又扭头对谢正道,“过两日,宫中赏花,群花烂漫,谢小侯爷亦可来观。”说罢,便领着一串宫人,众星捧月般地走了。
谢铎的脸色一时却变得极为难看,谢正却大笑了两声,吩咐家仆将锦盒送回谢铃院子,又嘱托了赶制新衣诸事。
谢铃若无其事地落座后,谢铎凑过来,低声道:“二弟,可知这宫中赏花宴?”
“宫宴有何稀奇,从前幼时,不是常有春宴,秋宴?”
谢铎声音压得更低:“此赏花宴可不同于寻常宫宴,二弟,你可知此宴宾客都有何人?”
谢铃扭头,见谢铎神色焦急,反而笑道:“想来便是城中勋贵。”
“非也,宴请的皆是城中青年才俊,正值适婚,且勋贵有之,新科榜生亦有之,不拘一格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谢铃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,转回了头。
见他真不为所动,还伸手去拨几上的一个橘子,谢铎暗骂一声“呆子”,也不再理他。
如今样貌虽变了,但不开窍也无用!
说者有心,听者有意,这个听者便是木离。
她赫然想起了刘鹰口中说过的谢铎想要‘尚公主,做驸马’,这赏花宴想来便是公主招婿的赏花宴。
木离对此再熟悉不过,遥想当年,她正值交尾期的时候,龙后也为她在大罗天上办了相同的宴会,龙族青年皆受邀在列。
她太熟悉这样的安排了!
于是待到谢铃回到屋中,木离便迫不及待地从他肩上爬了下来,谢铃将一瓣橘子举到她嘴边,她丝毫没有心情吃,只顾直挺挺地立着脑袋,在桌上“嘶嘶嘶”地叫了起来。
你敢尚公主,你就完了!
你听明白了么,你就完了!
最好不要去宫宴,明白么!
谢铃蹙眉,又将一碟清水送到她嘴边:“怎么了?”
木离尾巴一甩,就将玉碟甩到了地上。
你敢尚公主,你就完了!
公主
谢铃弯腰将玉碟捡了起来,捏在手里仔细看了看,并不见异常。
他轻轻摸了摸木离的脑袋:“病了?”可摸上去也并无异常。
木离有心无力地嘶嘶嘶了一阵,最后终于偃旗息鼓,恹恹地趴到了桌上。
谢铃难得露出了焦急的神色,双手捧过她,将她放到了温软的被子上。
难道寿数将近,活不久了?
回光返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