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能算得上人,可谢闻逸呢?连人都算不上,只是披上皮的兽,却自以为自己是人。
“连自己都不了解的人,在这大言不惭。”谢闻逸不为所动,飞快看了一眼门口,回过头,“我不想跟你纠缠太久。”
柳扇还在家等他。
谢闻逸稍微整理衣服,又恢复成斯文的模样。
领口没了领带,少几分严谨。
在谢闻逸看来,许问远软弱、愚蠢、自以为是,明明正确答案就在眼前却一直抓不住。
他向来不屑搭理许问远,像打时间般,陪他演着一场“兄友弟恭”的闹剧。
但现在,或许许问远还有另外的用处。
“许问远,我给你指条明路。”谢闻逸目光陡然幽深,评估着许问远的价值。
“什么。”地上的许问远靠着边角的绳索站起来,随着呼吸震颤身躯。
搏击馆的灯光在擂台正上方,谢闻逸的影子散开,被他自己踩在脚下,他定定地望着许问远,“你想带走许姨?”
是问句,可谢闻逸的语气十分笃定。
许问远沉默。
沉默就是回答。
谢闻逸状似惋惜,短叹一声,“所以才说你不聪明。”
许问远咬紧牙齿,脸侧肌肉紧绷。
“我知道你恨我。”谢闻逸轻飘飘地谈论着许问远的情绪,他从小坑过许问远无数次,这是很正常的事,但他不在意,“情绪蒙蔽了你的眼睛。”
“或者说,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目标,只是为泄情绪找一个借口。”
“你胡说!”许问远呼嗬着,挤出胸腔里全部力气去反驳,“我只有打败你,才能得到权利,才能反抗你爸。”
为此就算失败千次万次也要不断尝试。
不然他永远都只是作为附属品的搭件,不作为独立的人存在。
什么也改变不了,对现状无能为力。
闻言,谢闻逸嗤笑一声,“你姓许。”
许问远一愣。
谢闻逸戏谑地看着许问远脸上露出的呆滞神情,一步步击溃他的内心。
“我不是你的敌人,相反,我是你唯一能联手的盟友。”谢闻逸在许问远怔愣的目光中坦然,“你只需要战胜你的父亲,而这,只有我才能做到。”
“我对你母亲毫无恶意。”
“你过往所做的毫无意义,你知道那一切有多可笑吗?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,还自以为悲壮。”
谢闻逸的话如同尖锐的针,刺进许问远内心。
他到今天为止才知道,眼前这个人一直抱着玩乐的看客心态同自己交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