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高在上的女孩子是冷淡的,更是现实和残忍的。
江司甜的一半来自司婷,就连她的名字,也有三分之一要永远活着司婷的阴影下,母女俩有相同的成分。
那晚以后,陈速开始奋发图强,虽然测试成绩依然惨不忍睹,但体育生的毅力是惊人的,他有着极强的竞技精神。
陈速暗地里打听过江司甜受伤的事,抓出了罪魁祸首好好恐吓教育了一番。
花还是照样送,水也还是照样搬。
终于,江司甜在他某个周末来送餐时,叫住了他,让他不要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。
陈速听完一脸无所谓:“我不觉得没有意义。”
江司甜冷冷清清问:“那你觉得有什么意义?”
陈速反问:“那你为什么扔掉我送的花?”
江司甜不觉得这两个问题有何必要的关联,她无法理解体育生的逻辑,也不想动脑筋去理解他,但她还是被问得哑口无言,理由很充分,也很过分。
江司甜在某个瞬间开始感到无奈、恐慌、惊惧。
曾经做得很坦然的事情,她好像做不出来了,她记起来,自己的另一部分来自江慎,他的纯粹和纯良,他的温柔和隐忍,都跟随他的血脉,融在江司甜的骨髓中。
她不知道应该割舍哪一部分的自己,这对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而言,是个无法抉择的难题。
沉默须臾。
江司甜垂眸,沉沉地叹了口气,再掀开眼皮看他时,清泉般的眼眸只剩下宛若深井的凉意:“陈速,野花永远进不了花店,野生的荆棘带刺,娇养的玫瑰也带刺,但这两种带刺的植物是不会放在一起的,它们扎根的土壤不同,未来要去的地方也不同。”
陈速是胸无点墨,但也听得懂她的含沙射影。
他眉梢一塌,眉心揉了些褶,静静望着她,有点失落,又有点委屈道:“你不是喜欢那种花吗?”
江司甜无奈道:“我喜欢洋甘菊,不是野花。”
他声音洪亮道:“明明长得都一样!”
江司甜抿紧唇线,懒得再和他争。
陈速也看出她不耐烦,攥着拳心退出两步,想了想又问:“那为什么水也倒掉?”
江司甜微微一愣,原来他都知道,一直知道,那为什么还做?
陈速自以为自己的行为是浪漫温柔有耐心,殊不知在江司甜看来,是冥顽不灵没骨气,她好像更加厌恶他了。
清高傲慢的漂亮女孩子盯着陈速不说话,冷冰冰的像块冰疙瘩,好像怎么都捂不化,又好像一座遥不可及的冰山,隔着天堑,让陈速浑身一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