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速很少听江司甜一次说出那么多的话,喉中一哽,偏头看向穗宁。
折腾一天,小家伙头发乱糟糟的,裹得一头灰,顽劣得让人头疼,偶尔也乖顺得让人心疼。
一桌人又陷入沉默,屋子里没外人,很久不见难免寒暄,陈速又问起杨灿,问她堂堂高材生怎么做起助理了。
杨灿冷冷看他一眼,说:“关你屁事。”
话题还没开始就又结束,好像这注定是沉默的一夜。
陈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,低头无语地笑了声,态度无所谓,也没心情计较许多。
饭后,江司甜带穗宁离开,陈速开车送她们去酒店。
空调吹出凉飕飕的风,等红绿灯的空隙里,陈速抬眸看车内后视镜,看到穗宁乖乖地坐在后面,幽静眼眸同样不落睫地看着他。
陈速咽了咽嗓,心情复杂地收回目光。
俘虏
◎满心满眼都是她◎
“我当然是希望你去你想去的地方,做任何你想做的事。”
这才是那天,陈速给到江司甜的答案。
那年除夕,江司甜在棠城,身边没有亲人,只有宋春枝和陈速。
新年过得并不热闹,母子俩做很多酸甜口味的菜,吃得江司甜都觉得有些腻了,饭后照常去放烟花,棠城依然有免费的烟花可蹭,陈速深夜出门,先后在饭馆门口和家楼下放响鞭炮。
年初一,三个人去祭拜江慎。
时隔半年而已,坟茔已是荒草丛生,荆棘爬上墓碑,盖住了上面的照片和碑文。
陈速借来锄头和镰刀,和宋春枝一丝不苟地清理,江司甜帮不上忙,她的手太嫩,青草一刮,就是一条血痕。
纸钱随风翻飞,点鞭炮的人变成了陈速,红色碎纸屑在坟山头炸碎,还有久不消散的灰白烟云,带着硫磺味,苦涩、刺鼻,孤寂颓败的身影只剩下江司甜一个。
新年之后,宋春枝果然收拾东西打算跟江司甜一起去沿海城市。
江司甜没有拒绝,她拿出银行卡交给宋春枝,那张卡里是江慎的遗产,数额相当可观。
宋春枝开心地收下了,直夸她是亲生女儿一般的存在,乖巧又有心,然后转头将银行卡锁进了抽屉。
这是陈速的主意,江司甜高傲,不会随意接受别人的好意,各退一步,海阔天空。
陈速年后请了假,和两人前后脚到沿海,他在江司甜学校附近租房,找了个两居室,把门栓安保水电都检查仔细了,然后匆匆离开。
江司甜突然搬到校外住,司婷甚至没有过问原因,倒是祁先生问了句,她只说成绩掉了,宿舍熄灯太早,没有时间学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