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速咽咽嗓说:“我能有什么事?”
时间静悄悄的,这么一个反问句不知怎么就终究了话题,陈速最后说了句“快点睡”就挂了电话。
回眸看到姜信蜷缩坐在床上,眼神怯生生的,有愧疚,也有无奈。
陈速向他走过去,脚步明显更瘸了,咬牙忍着疼呢,他再能忍也不是什么钢筋铁骨,这时候早就没什么余力指责教育什么了。
“快睡吧。”陈速回床路上顺手关了灯,在姜信身边躺下去,眼睛一闭又睁开,“姜信,无论你想走哪条路,既然选了就坚定不移地走下去,摇摆不定容易掉沟里。”
姜信默不作声,半晌,才悄声说:“陈老师,我不想再利用我爸的死,网上现在都在骂他。”
陈速腿疼着也睡不着,闻言又叹出口气:“他做错了事就该被骂。”
违规操作导致钢水喷溅,在场的三名工人都被殃及,死了两个,严重烧伤一个。
“那我呢?”姜信隐忍着哭腔抹眼泪,“我是杀人凶手的儿子,我不该被谴责吗?”
陈速好奇地问:“网上没人骂你?”
姜信深呼一口气答:“有。”
陈速抬手臂压住眼睛,疲惫道:“都骂你什么了?”
姜信说:“不知道,因为江老师不让我看热搜,欲盖弥彰,我猜到的。”
“她不让你看,你就乖乖听话别看。”陈速说,“相信你江老师,笔直大路都为你铺好了,别擅自做主再走曲折。”
“可我不配。”姜信重重出声。
陈速吐出口气,笑了下,又沉声说:“好,就算你不配,现在不配,以后也不配吗?”
“你爸死了,你也去死?死了就可以赎罪?”
“这座大山只要走出你一个,又能再活明白多少个?”
姜信讷讷问:“什么?”
陈速翻了个身,蜷着用力摁了摁自己的腿,不说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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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不见亮,陈速便起了,叫醒姜信一起回棠城,车是叫杆子来开的,先把人送回酒店,在车里和江司甜远远打了个照面,一句话也没说就回了家。
穗宁还睡着没醒,陈速送走邻居直接缩回了卧室。
他脸色不好,嘴唇惨白,腿更跛了。
杆子倒了热水蹲床边伺候:“陈哥,你怎样啊?腿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