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速心里泛起无边的挫败感,但他忽而一笑,颇为混不吝道:“怕我吐口水进去?还是怕我偷偷用你的水杯?”
他走近她,脚抵在门缝处让她无法关门逃避,酷拽张扬的五官凛然生威,看着她虎视眈眈,自信又霸道地说:“放心吧江司甜,你这张嘴巴,我陈速会光明正大地亲上去。”
话落,脚挪开,门“砰”的一声阖上了。
隔着一道铁门,江司甜心有余悸,透过猫眼看,陈速还定定地站在门前,眼睛茫然地往地上瞥,长长的睫毛将满眼的漆黑遮住,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年轻人,眉梢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失落和哀愁。
第二天,江司甜换了只杯子,而陈速送的花变成了真正的洋甘菊。
他摘了野花去花店一对比,才知道的确有些不一样,那时候棠城没几家花店,也没那么多浪漫的风花雪月,洋甘菊不算便宜,一扎20块,是他好几天的生活费。
一天送一次的野花,变成了一周送一次的洋甘菊,温热水还是照样接。
江司甜不再扔掉花,也不再倒掉水,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又奇怪地相处着。
酸的太阳
◎你怀上她的时候我在哪里呢?◎
十二点了,江司甜依然没联系他。
陈速唏嘘一叹,回头看了眼熟睡的穗宁,又反复摸出手机看,嘴角一弯露出个柠檬味儿的笑:“你妈还挺放心你的。”
话音刚落,手机屏幕亮了下,终于有微信消息进来,江司甜说自己还在忙,麻烦陈速帮忙给穗宁洗个澡,换件干净衣服,汗湿了衣服闷着睡,容易感冒发烧。
干净衣服?哪儿来的干净衣服?陈速找到号码拨出去,响了一声被挂断。
陈速斜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,舌尖静静刮过后槽牙,吸吮烟蒂磨了磨,垂眸再打,坦坦荡荡,誓不罢休。
这次接了,没人说话。
有细微的撕破胶纸声响,祁跃轻轻一笑,声音低沉而微妙:“我去洗一下,你也洗洗?”
“好,你先去。”
江司甜扶起被撕破的红油料包,微微拧眉低头看被溅脏的建筑图纸,又看一眼自己也被溅脏的白t恤,再看手机屏幕。
时间还在一秒一秒往上跳。
江司甜轻咳一声,说:“陈速?”
男人懒洋洋地“嗯”了声,随即陷入一阵空白,一边静悄悄,一边有男人的脚步声,还有木门打开又关上的嘎吱声响。
江司甜问:“穗宁在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