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无玄:“如果你能少收我几块玉币,我就多照应你一点。”
“船票是船票,照应是照应嘛,两回事两回事,”刺明自来熟地拍拍印无玄的肩膀,道,“我们这小船比不上渡海船豪华,只能委屈你们两位住一间房了。”
印无玄:“无妨,那我和……李四先去休息了。”
刺明:“去吧去吧,进了西海我叫你们。”
印无玄和谢非白进了为他们安排的船仓,小小的一间房,床也只有窄窄的一张,空间很局促,他们二人一同呆在里面,连手脚都施展不开,多走一步都会相互碰撞,海浪声静下来时,能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印无玄对环境倒没什么讲究,但让谢非白住在这种做杂物房都嫌小的房间里他多少有点心虚,揉了揉鼻子,道:“宫主,我也没想到这艘黑船这么小……”
“比这更小的黑船本座也坐过,”谢非白无所谓地在床边坐下,道,“与其说是船,不如说是舟。”
“那是何时?”印无玄不知这事,奇道,“宫主以前去过西海吗?”
“几百年前了吧,”谢非白漫不经心道,“本座历第二次情劫时,替胥怀古寻龙鳞草曾到过西海之边。”
印无玄眨了眨眼,心里莫名有些不爽,道:“哦,可见姓胥的果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伪君子。”
谢非白不置可否。
印无玄闷了会儿道:“那妖兽之王身上必定会有各种天材地宝,等属下杀了他,就将那些宝物全献给宫主。”
谢非白轻声道:“那本座便等着印护法的礼物。”
内海这一路还算是平静,一进入西海,天就变了,就像有一道清晰的分界线,线的左边风平浪静,线的右边波涛汹涌。
西海的天空黑压压的,不断电闪雷鸣,狂风呼啸,卷起几十米高的海浪。
黑船在风浪中摇摆,好似随时都会翻过去。
谢非白在床上躺着,印无玄在地上打坐,忽听得外面刺明的声音响起,“张兄,李兄,我们到西海了,进入西海之后,一切都是未知数,两位若想安全回去,一定要随时保持警醒。”
他话才说完,黑船就骤然偏倒,整艘船几乎都侧了过来!好在房间里的桌椅床铺都是固定在地板上,这才没有跟着晃动。但东西不晃,人却会晃,谢非白从床上滚了下来,印无玄想都没想伸手去接,将人抱了个满怀,他自己却是重心不稳,往后摔倒,“砰”地撞到门板上,仍是牢牢抱着谢非白,当了人肉垫子。
“遇上大家伙了!”门外的刺明骂骂咧咧地跑了。
门内的两人仍抱做一团,他们独处时没有易容,用的本真的面目。
他们离得很近,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对方的面颊上,痒痒的,湿湿的,令人心悸。
又闻到酒味了,印无玄咽了口口水,忽然想要喝酒。
他向来不爱喝酒,这酒瘾上来得真是毫无道理。
谢非白唇角勾了勾,低声问:“印护法,可是馋酒了?”
明明没有心跳,印无玄却仿佛听到了“砰砰砰”的心跳声,他张了张嘴,又闭上,“嗯”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