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无玄哪里懂那些,垂头丧气地磨墨,磨好了就提笔作画。他画自己应付应付就行了,画谢非白却不敢随意敷衍。
“宫主,我是画戴面具的你,还是不戴面具的你?”印无玄问。
谢非白语带笑意,说:“有什么区别?难道你还有本事画出五官?”
印无玄:……是没这个本事。
谢非白:“你想画什么,便画什么。”
印无玄想了想,说:“我画不戴面具的吧。”
谢非白:“那你来替本座摘了面具。”
印无玄倾身,越过书桌,手放在面具的侧边,缓缓将其摘下,他的小指指腹不小心触碰到了谢非白的面颊,暖暖的,柔柔的,令他的手指有一点点痒。
谢非白在窗边坐下,日光跳跃于他那张过于完美的脸上,给他渡了层柔光,连发丝都是明亮的,美得愈发不真实。
宫主要飞升了,印无玄忽然冒出这个念头。
谢非白在光晕中道:“画吧,”
印无玄埋头作画,脑海中却一片空白,不知该从何下笔,他又抬头看谢非白,在脑海里大致描绘了轮廓,一低头又什么都忘了,便又抬头看。
他不停抬头低头,脖子都累了,手腕也酸了,纸仍然是空白的。
他眉头皱得打了个结,心想完蛋了,他根本画不出来!
谢非白慢悠悠地说:“画吧,无论画成什么样,本座都恕你无罪。”
印无玄干笑,说:“谢谢宫主。”
印无玄深吸一口气,不管三七二十一,刷刷刷下笔就画!不动笔时什么都画不出,一动笔灵感就源源不断!印无玄集生平所学,花了一个时辰,完成了这幅惊世大作!
画完后他下意识抹了抹脸,没注意手上沾了墨汁,这么一抹,墨汁就到了脸上,好好的一张俊脸,顿时成了黑炭。
他浑然不觉,双手奉上画作,颇自信地说:“宫主,请过目!”
谢非白垂眸去看,差点笑出声。
印无玄画谢非白是真用了心,至少不是火柴人了,脑袋是脑袋、身体是身体、手是手、腿是腿,连椅子和窗户都画了,可谓用心良苦。可事实证明,没有心的人再用心也没用,脑袋是个圆圈、身体是个椭圆、手和腿是不规则的圆,总之,谢非白成了一个球状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