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的天黑了个彻底,大风停歇转成小雨,淅沥的雨声冲刷着树叶,带出泥土芬芳,吹散屋内浓腻的火锅味。秦淮找出两条毯子给喝醉的二人披上,走去客厅倒了杯茶递给蒋毅。
蒋毅端着热茶喝一口,把她抱在怀里看窗外的雨。楼外是一溜瓦盖的平房,雨夜里偶有零星灯光,光晕里隐约能看见簌簌落下的雨水,似断线的珠子,一颗接一颗。
他下巴搁在她的头顶:“本来说的任务完成升职加薪,现在不但丢了职务还得背井离乡,我变得一无所有了,你还愿意跟着我吗?”
秦淮看着窗外的大树:“我刚认识你的那会儿,你就已经一无所有。”
嘴边浮出个笑,又拽又俏皮。
一夜过去,天气转晴,万里无云。
晨起的四人在北三环的旧屋里收拾东西,其实也没什么可带走的东西,统共不过几身换洗衣物,烟铺和房子的后续事宜都已交给老崔处理。
秦淮拍了拍鼓胀的行囊,走去电视柜兜住小鱼缸:“崔队,这两条鱼我养了很多年了,带不走就送给你吧,你就把它俩当成我俩。”
老崔笑着接过:“他们都说我的办公室太单调,你这两条鱼送得正合适。”
她又从窗户下的木柜旁边拿起小盆栽,那块金灿灿的奖牌还躺在被挖空的底部。她拿在手里掂了掂,正要往兜里揣,却被秦峰一把捞了去。
“怎么什么都是你的,我一样也没有,这个留给我。”
秦淮不和他抢,问:“想好去哪里了吗?”
“你管不着。”
她抬腿便是一脚,秦峰没躲,屁股上结实挨了一下。
“有事打电话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老崔看了看几个小辈:“走吧,我送你们一程。”
蒋毅走去窗户端了鸟架,小安惊诧着扑棱翅膀,飞出去不过两三秒,又飞了回来,停在架上并不害怕。他带着那只鸟走下楼去,随手捡了根树棍把它从架上撵走,一直撵去树根底下。
老崔:“这个能带,买个鸟笼一装,想带到哪里都行。”
他不说话,还在赶那只鸟。
秦峰:“你要不是不方便不如给我,我来养它。”
“本来就是无意中捡来的,哪里来回哪里去吧,城市的环境也不适合它生存。”
秦淮顿了顿:“它习惯了有人照料,就这么放掉会不会饿死?”
“饿狠了自然会找吃的,能不能活下去看它自己。”
那鸟被他撵得不耐烦,终于展开翅膀跃上枝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