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使刀的动作虽不够流畅却不停顿,哑巴滋生一种再求情会被砍的觉悟,默默撤了胳膊,朝蒋毅摊摊手。
蒋毅扬了扬眉,表情也很玩味。他穿着球衣球裤,坐去沙发吃菠萝,吃了几片后端起盘子去了厨房,喂给秦淮吃。
“我真的没问题,这都多长时间了,连感冒都没有过,你应该对我有信心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总不能永远不出门吧?”
“……”
“我如果现在就往外走,你和哑巴合起来都拦不住,但是我不会那么干,我尊重你,你是不是也考虑下我的感受?”
口气一如既往的温柔。
“……行,可以出去,我带着你。”
他说的有理有据,秦淮也爽快,放了菜刀洗手,摘了围布关火。蒋毅已走去门口,衣服也不换,踏着一双人字拖候着,等下楼走出院门,激动得热血澎湃。
许久不见,巷子还是那条巷子,树也还是那些树,就连电线杆上的小广告都没换新过。他却异常快乐,血液中的每个因子像五颜六色的泡泡,连绵不断膨胀外涌,头顶蓝天白云,脚踏温热土地。
出了巷子是马路,马路对面是卖油条的早餐店,路边有守着电三轮卖水果的商贩,还有牵着小孩儿走路的父母。他看着这些平凡的日常,感受清爽的晨风和人间嘈杂,深嗅一口气,似要连同这些场景吸入肺里,那是自由的味道。
三人乘坐2路公交车去翡翠路附近的菜市场,车上人少,前排蓝色座椅下的铁皮垃圾桶塞着几张废报纸,斑驳的污垢陈旧的色。蒋毅坐在那张椅子上,大开着窗户呼吸,胳膊枕着窗框看窗外的景。
秦淮坐在他身后,看他宽松的球衣沾了风,贴着腰腹后扬,胳膊上的肌肉若隐若现,车厢内轻浅飘散着洗发水的味儿,霎时什么也不计较了,他高兴就好。
近半小时,三人下车沿着小路向东走,途经两间理发店和一家小诊所终于抵达菜市场。进了菜场,却成了蒋毅的主场,从挑土豆到买水果,样样精通还讨价还价。当了好一阵主妇的秦淮甘拜下风,和哑巴站在身后看他尽兴。
末了,他左手提着一条鱼右手拎着两斤肉,意气风发走出来。秦淮上手帮忙,被他拒绝。
“买个菜也这么激动?”
“好久不和陌生人打交道,看谁都亲切。”
秦淮小声道:“我是看谁都害怕,看这个像藏毒的,看那个像贩毒的。”
他抬胳膊挂在她肩上,袋里还吊着那条鱼。
“放心吧,我已经好了,就算这个藏毒那个贩毒对我也没什么影响。”
返程路上阳光逐渐火热,晒在身上出了不少汗。
秦淮见他出汗就紧张,问:“感觉怎么样?”
“特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