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段日子已经耽搁得够久,她一个身子不能做两边事,于是已经很久没管铺子了。
勋国公砍头这天,刕鹤春没有去上值,也没有去看送勋国公,而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没出门。
这就跟上辈子吻合上了。
她今日也没有出门,而是在花草房里面忙活,莹姐儿倒是怕雁雁惶恐不安,独自去孙三娘那边。
折绾送她出门,见她上了马车,道:“莹姐儿,你自己一个人,可以吗?”
莹姐儿点头,“可以的!”
折绾摸摸她探出窗户的头,“那我就不跟着你去了。”
莹姐儿:“嗯!”
折绾等她走了之后才道:“莹姐儿今年长得特别快。”
从前已经够懂事了,但今年尤其懂事。
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。
……
刕鹤春足足三天都回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他更加沉闷了。英国公倒是突然积极的教导起子孙来——不仅是他,还有京都其他的长辈。
有勋国公的例子在前面,谁也不敢再放任子孙,尤其是不敢溺爱过头。
他将川哥儿升哥儿以及其他房里的孙子都拢在一块读书,日日都要抽查文章。
刕鹤春看在眼里,并没有多言,等川哥儿从山海院里面回来,他也不再抽查,只道:“你祖父已经给你增了一份课业,我这里就算了吧。”
川哥儿松口气,他如今已经长大了许多,对父亲已经没了当年的害怕,但每次跟父亲打交道都会觉得喘不过气来。
如此,能少跟父亲说话自然是好的。
他急不可耐的出门去了。路上碰见了正回来的母亲,他停下来问好。
折绾:“刚从你父亲那里来?”
川哥儿:“是,父亲说祖父最近在考校我的学问,他就不问了。”
折绾点头,“那你也轻松一些。”
她说完就要离开,川哥儿却心头一闷,下意识的叫住了她,“母亲——”
折绾:“嗯?”
川哥儿支支吾吾,到底没有问出那句话。
他想问,母亲能不能也像教莹姐儿那般教他。
但这句话足够让他惶恐不安一天了。
他知道答案。
母亲肯定要说,她是女子,不能教导他的学问。
她一向是这般说的。 他低头,抓着自己的衣裳,半晌没有说出来话,最后道了一句:“母亲……这段日子,我听人说,孙家姨母因为是继母,所以她家的继子们都对她不好。”
升哥儿和莹姐儿说这话的时候,还看了他一眼。他也是继子。
母亲是继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