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王说了这么多,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,站起来,道:“你我实在是道不同,那就不要再来往了。”
刕鹤春沉默以对,被这一番话说得抬不起头,但又觉得越王把这么大的罪责给他又不公平。
他并没有对那群人做什么,最多只是说了句话罢了。即便是温如故,他是做错了,但他的本意不是如此。
他只是希望他勤洗澡,勤换衣,不要浪费自己的才能而去青楼荒唐。
他没有恶意的。
且他和越王是多久的兄弟了,这般的话早可以说开,他也可以改。怎么就要闹到这般的田地呢?
他喝得酩酊大醉,踉踉跄跄的回府。松亭扶着他去苍云阁,正好碰见了折绾回家。
她一点也没惊讶,“去厨房叫醒酒汤来。”
上辈子直到她去世越王也没理他。
刕鹤春其实还是清醒的。他睡在床上怔怔的,一转身,瞧见折绾站在不远处拆信。
他下意识问,“谁的信?”
折绾:“越王妃刚送来的。她说你跟越王的事情,不关我和越王的事情。”
她笑了笑,“越王说,他愿意跟我联手一块去闽南买地种茶叶,还望我不要因为你跟他有所嫌隙。”
刕鹤春喝解酒药的时候,就跟喝毒药一般了。
第41章犹怜草木青(4))
刕鹤春病了,解酒汤药好像真成了毒药,越是清醒,越是让他心里喘不过气来。
他一身酒气,也不去换衣裳,就那么瘫在床上,折绾是不愿意挨着他睡的。好在书房里面早就置好了床榻,她平日里要是太累了就直接歪在上头睡——素膳都说她懒了许多,出屋子的几步路都不愿意。
但从案桌前站起来倒头就睡的滋味实在是好,便没有挪出去。此时倒是用上了。
赵氏及时得了消息,急匆匆赶来,哭得泪眼涟涟:“好生生的,怎么就烧起来了?”
刕鹤春翻了个身,“母亲请回吧。”
他想静一静。
赵氏就去书房里面骂折绾,“你是做什么吃的!鹤春怎么就成这般了!”
折绾不紧不慢的宽慰道:“母亲不用担心,他那是伤心了。男人的事情,咱们女人不懂,何必要去管呢?”
赵氏被噎了下,恶狠狠的问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
折绾:“他说要去找越王吃酒……结果回来就这般了。我问缘由也不说,还让我出来。”
赵氏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她的说辞。她是瞧见儿子早间来请安的时候翘着嘴的,晚间回来这般,定然是遭了打击——若是越王打击的他,倒是也合情合理。
且她也被请了出来,不让待在屋子里。她都不能待在屋子里,何况是折绾。
她愁,“这可怎么办好?他上回生病还是阿琰去世之时,这都好几年没病了。”
她急得团团转,但也没有办法,只能哭着离去。折绾晚上睡了个安安稳稳的觉。第二天起床之后听闻刕鹤春递了告假帖去吏部,一共告假三天。
她诧异起来:十几年相处之中,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告假。 上次还是勋国公府满门抄斩之时。
此后多年,无论是刮风下雨,高热低烧,他都没有告假过。
哦……不对,自己死后,他应该也是要告假的。作为寡夫,他要第二次缠上白头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