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意外,让一对儿年近四十的中年夫妻,失去了他们唯一的孩子。
丈夫一夜白头,从此一蹶不振,妻子抱着女儿的遗像,终日以泪洗面。
采访的记者问陈绘纹,当时他们尚且年轻,为什么没再要一个孩子。
陈绘纹沉默良久,最终只说了两个字:“算了。”
没人知道她沉默的原因,也没人知道她的“算了”里面装了多少的无奈。
不满十岁的女儿死于意外,死得突然,没有遗愿,只有留在日记里的心愿。
陈绘纹和孙广军商量,不如由他们来替女儿实现梦想。孙广军不搭腔,抱着女儿生前最喜爱的小狗,不住地呢喃着媛媛,好似是在疼爱他死于非命的小孩。
见状,陈绘纹替二人做出决定:开始救助流浪的猫狗。
从只到十只,从小院子到大院子。一开始他们是兼职做,后来干脆双双辞职,全身心地搞救助。他们搬到救助站,和动物们一起住,房子则租出去,以此来补贴救助所需的费用。
讲到这里,记者问陈绘纹: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救助动物是不是已经从女儿的心愿,变成了你们的心愿?”
陈绘纹笑着说:“与其说是心愿,不如说……是寄托吧。”
张望将手机还给钟霖,然后像采访陈绘纹的记者一样问钟霖:“你为什么要做公益?”
钟霖接过手机,不答反问:“你为什么要救陌生人的狗?”
张望愣了一下,没想到钟霖会问这个问题:“助人为乐而已,没有原因。”
钟霖凝视着张望,继续追问:“别人都不去,为什么你要去?”
张望说:“正是因为没人去,所以我才要去。”
有人行善是为扬名,有人行善是为积德,有人行善是为找个寄托,有人行善是因为本就心善。结果都一样,初衷并不重要。
钟霖收回视线,如实答道:“大学时期参加的社团就是这种做公益的,时间久了,做习惯了,没有其他的原因。”
“社团种类那么多,”张望好奇地问,“为什么偏偏参加这样的?”
钟霖转眸,斜睨着张望:“你认为是为什么?”
张望摇头,不愿进行猜测:“我不知道。”
钟霖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头脑一热,就参与了。”
张望也笑了。头脑一热,想做就做,的确是年轻人才有的风格。
钟霖的视线被张望撸起短袖下的文身所吸引,于是好奇地问:“这个文身,有什么含义吗?”
张望低头,看着自己的左胳膊:“没有什么含义,就是随便选的一个图形。”
“为什么要文这个?”钟霖感慨,“多疼啊。”
张望笑道:“这个不算疼。”
言外之意,还有比这更疼的。
钟霖没有追问,盯着文身,静待下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