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助站位于郊区,没有直达的公共交通,张望没有车,搭钟霖的车一同前往。
张望怕影响钟霖开车,简要了解过救助站的情况后,就没再开口说话。钟霖乐得安静,也没有主动挑起话题。
直到逼近目的地,张望才忍不住开口道:“钟哥,你经常来这边吗?”
钟霖说:“偶尔来。”
张望追问:“大概多久来一次?”
“有时候半个月来一次,有时候一个月来一次。”钟霖停好车后,随后对张望说,“到了。”
上午七点出发,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,八点半左右,他们到达了目的地。此时,日头爬至半空,室外温度朝着三十大关迈进,从下车到站门口,不过十米的距离,张望已走得满头大汗。
救助站租用的是一个废弃养殖场,场地被高墙围住,用铁皮门封口,周围是树林,没有住宅,也没有居民,离老远就能听到从高墙里传出的此起彼伏的犬吠声。
钟霖用力拍了拍铁门中的便门,几秒后,一个年轻人从里侧拉开了门。
年轻人堵在门口,问钟霖有什么事,钟霖说自己是来帮忙的志愿者;年轻人又问钟霖是否联系过负责人,钟霖正要开口作答,却被门内响起的洪亮的招呼声打断了话音:“是小钟吗?”
“是!”钟霖站在门外,扯着脖子大声回应,“陈姐,我们来了!”
见状,门内的年轻人立刻让出门口。钟霖随即迈门而入,张望紧随其后。
和钟霖打招呼的是救助站的女负责人,陈绘纹。她个子不高,体型偏瘦,很难想象这么瘦小的一个人,能发出那么响亮的声音。此时,她正站在大门口,招待过来帮忙的大学生志愿者——十几个人,将她团团围住,每个人的腿边还守着三四条的狗。这些狗,大小不同、毛色各异,有的看起来很健康,有的则明显是残障,但是,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:极其亲人。它们守在志愿者的脚边,热情地摇着尾巴,只要得到一点爱抚,便会倒地翻出肚皮,摆出讨好的姿态。
“陈姐。”钟霖站在人群外,和人群中间的女负责人打了声招呼。
陈绘纹笑着同他摆摆手:“来啦,小钟!”
“您忙您的,我们先进去了。”钟霖说。
“去吧去吧!”陈绘纹提醒钟霖,“你孙哥在工作间呢!”
“好。”被十几双眼睛盯着,钟霖实在不自在,话音没落,他就推着身旁的张望,逃也似的走开了。
钟霖轻车熟路,领着张望,在众多狗子的簇拥下,直奔工作间。
工作间的门没关,狗子们随意地进进出出。钟霖在门外敲了敲门,然后直接走进屋中:“孙哥,我来了。”
二十来平米的小平房,贴墙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和一圈货架,地上站着十几条狗,狗中间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,他正在拿着梳子,给狗拢毛。
男人名叫孙广军,是陈绘纹的丈夫,救助站的另一个负责人。
他不抬头,只是挑起眼皮,做贼似的瞥了钟霖一眼,随后立刻收回视线,冷漠地“哦”了一声,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儿。
“孙哥,这是张望,我朋友。”钟霖并不介意对方的态度,站在门口,继续向孙广军汇报,“和我一起过来帮帮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