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都好。”他说得不明不白,没再逗留,只给她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。
肉摊阿姨拿抹布擦了擦手,盯着被他缠好的数据线感叹道:“啧啧啧,看不出来这小伙子还是个那叫什么来着?爱情脑!”
“保险箱”女士今天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裙子,头发也半扎起来,气色不错,但话很少。她安静地坐在餐桌旁,摆弄着面前粉蓝色的精致方纸盒。
“许总,她晚餐吃得不多,再劝也不肯吃。”护理阿姨有些局促地将手握在一起,“晚上出门活动的时候她站在蛋糕店门口不肯走,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就给她买了一块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许阳秋坐在她旁边,头痛被布洛芬的药效压下去了,但布洛芬伤胃,她这会儿胃部有轻微的灼热感,她单手摁住,凑近一点跟妈妈说话,“买蛋糕干什么呀?”
“三十五”她脸上笑容很温柔,有些笨拙地拆开蛋糕的外包装,“一天就好了,没事再说,不知道会不会回来,你会去”
许阳秋没从她颠三倒四的话里猜出半点内容,于是放慢语速又问了一次:“妈妈,我在问你问题,这个蛋糕,你看蛋糕,为什么买蛋糕?”
“蛋糕”钱桂已经把蛋糕拆开,摆在桌面上,手颤颤巍巍地摸着盒子,四下翻找,“我也不知道”
护理阿姨把有些锋利的塑料刀拿到一边,说道:“我白天问了她几次,也没听明白。”
“没事,再来几次。”许阳秋耐心地拉着“保险箱”女士的手,“妈妈,看我看我。”
钱桂听话的转过头来,那双温柔的浅色眼睛注视着她。
“蛋糕、蛋糕、蛋糕。”许阳秋一字一顿地重复,“为什么,买蛋糕?”
钱桂有些空荡的眼神聚焦一些:“三十五。”
“三十五?”许阳秋重复道,“三十五是什么呀?”
钱桂含糊道:“快乐。”
许阳秋想到什么,随口问:“今天几号?”
她问的是护理阿姨,钱桂却很顺畅地开口:“二十一号。”
六月二十一日,许魄的生日。她没问“保险箱”女士今年是哪年,大概率是许魄三十五岁生日那年。
许阳秋笑道:“恋爱脑。”
钱桂盯着面前的蛋糕,伸手抓了一把,右手上全是奶油,护理阿姨赶紧伸手拦她。
“随她吧。”许阳秋拿叉子戳了戳蛋糕上层的奶油花,确认里面没有牙签之类的硬底座,就没在管她。
于是钱桂愉快地把生日主角抛在脑后,吃起了手抓蛋糕。她虽说在做出格的举动,但举手投足却带着淡淡的优雅,她三根手指握着蛋糕胚,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。
许阳秋调笑道:“说你优雅吧你拿手抓。说你粗糙吧你怎么还翘着个兰花指呢?”
说完就坏事了,钱桂把手里的蛋糕伸到她面前,小拇指依然翘着:“给。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许阳秋往后躲,“你多吃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