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遥又哼了一声,脚轻轻踢了轮椅轮子一下,别扭道:“谁让你是病人呢。”
这句话伴随莲蓬头喷洒出的水流声一同传入司煜深耳中。
他那颗空落落的心突然就像和身体一起被浴室温暖的水汽浸润了,他依然焦躁、依然不安,同时又有一股暖意突破桎梏破土而出。
他终于得以彻底平静下来,去追寻这股焦躁不安的来源。
安遥的确还在生气,他给司煜深擦洗皮肤的动作都比平时重了些。
方才还让司煜深觉得幼稚的小动作,这会儿静下来反到觉出一丝可爱,他想他何必和个傻子置气呢,小傻子连什么是冷战都不懂。
今日照例,安遥帮司煜深洗完就把他推了出去,回到浴室清洗自己。
待两人都洗完澡,擦干水珠换上新衣服,才想到件事情,下午他们各在各的房间,虽然天气炎热但不过几个小时,忍一忍就过去了。
可晚上有十个多小时呢,不吹风扇怎么睡得着?
安遥不情不愿地迈着小步子,三步一徘徊地往床边挪。
待他终于慢吞吞爬上床,又像置气似的双手放在腹部规规矩矩仰面躺好,同身旁的司煜深微妙地隔出几厘米的距离。
晚夏的风透过窗子呜呜的吹着,远处似乎有下雨的地方,风中裹挟着湿润的气息。屋子里风扇不辞劳苦地嗡嗡作响,听习惯了竟觉得这规律的响声很是催眠。
安遥躁动的心跳很快趋于平缓,呼吸也逐渐绵长,半睡半醒间他熟练地翻了个身,一下抱住身旁司煜深的手臂,下意识捏了两把。
等他眨着意识朦胧的眼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,又嫖完不认账似的快速把手臂甩到了一边,力度大到身边人整个身子都跟着颤了颤。
司煜深:……
不跟傻子置气,不跟傻子置气。
安遥揉揉自己的脸,告诉自己清醒点,然后翻了个身以表决心。
不出十分钟,困得迷迷糊糊的小傻子又翻回来把手臂抱紧在怀里,几十秒后,手臂又被甩了出去。
身侧传来叮咚一声消息提示。
司煜深点开手机一看,是郁青发来的问候。
郁青:怎么样了,你和嫂子还在冷战吗?
司煜深侧过头瞄了眼奋力折腾自己胳膊的安遥,眼底一片惨然。
他动动手指,回复郁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