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影《上海之梦》杀青以后,新电影的拍摄很快被提上日程。往来电影公司,出入高级宴会,成了孟思南生活的大部分。
那天下午,摄影棚很早就收了工,外头天色旧阴暗下来,忽然下起如灰尘般的细雨。见霍廷锴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,孟思南在大堂里等他。外头淅沥的雨声,忽急忽慢,听得她昏昏欲睡,果然,霍廷锴下楼的时候,她已经睡着了。
他走到她的身边,不打算叫醒她。于是,他轻轻地在她身边坐下来,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盖到她的身上,然而就是这一点点的动静,还是把她吵醒了。
孟思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这才意识到这里是电影公司,“我怎么就睡着了,这会儿几点了?”
“刚好七点。”
“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了。”
话音才落下,一阵低低的“咕咕”声传来,孟思南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,然后转头看向窗外,外头天色已经黑了。
“饿了?”霍廷锴问道:“想吃什么?”
她低头,摸了摸肚子,“柴瓣馄饨。”
温柔的夜色下,雨水积在路面上,倒映着奢华的建筑,霓虹的灯光不停流转,将这座远东第一的城市装饰地如水晶城一般。
雨已经停了,街边摊贩陆陆续续出摊开始了叫卖,烟火的气息就此蔓延开来。
小摊老板端上来两碗柴瓣馄饨,热气腾腾,孟思南不自禁地闻了闻碗里飘出的香味,越发刺激她的胃,“好香啊。”
霍廷锴似乎不能理解这样的烟火气,“这个味儿,很香吗?”
“真是大少爷,山珍海味吃惯了,不懂这烟火气的香味。我小时候可喜欢吃这个了。”
“吃不腻吗?”
“吃腻?哪有这么好的事,谁肯给我这样得开销,也就是偶尔,妈妈她……”孟思南忽然顿住了,往事得片片段段掠过眼前,不算是很好的记忆,“她心情好的时候,才会给我买一碗,所以老觉得吃不够。”
他看着她,一股浓浓的心疼滑过心头,“老板,再来五碗馄饨。”
“你干嘛呀?”
“让你吃个够啊。”
他对她的好就像是一束光打进心里,很多个瞬间,都能让他记得一辈子。“这么多,哪儿吃得完,瞎浪费。”
“吃不完,咱们带回家慢慢吃。”
摊位老板难得有这样一笔“大生意”,做事也勤快了许多,很快,五碗馄饨就上了桌。
孟思南笑着看着桌上的阵势,挽起一勺,送到他的嘴边,“你也吃一口。”
“我……”霍廷锴还是有些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