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扭回头看着季茗心,季茗心一身的衬衫西裤,看着像是刚从公司过来的,与这里奔放的背景格格不入,但他出现在这里,并没有显得落伍老旧,反而是禁欲神秘的,令路过的人都想来攀折一二。
他好像都没察觉,或者说他好像都没把自己放入欲望的角斗场中进行讨论,丝毫意识不到周围涌动着多少居心不良的眼神。
秦郁棠内心颇觉好笑,这样一个人,他还要吃粉发小男孩的醋呢!殊不知小男孩只爱男人,刚下场就捕捉到了场边寂寞开放的季茗心,跑来和秦郁棠打听这个人的性向。
得到秦郁棠“他喜欢女人”的回答后,对方犹未死心,幻想说:“也许只是还没交过男朋友。”
秦郁棠一笑置之。
粉发小男孩追问:“他有现在喜欢的人吗?”
秦郁棠一甩长发,自信道:“有啊,喜欢我。”
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,粉发小男孩无语走开,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,其实就连秦郁棠自己,也说不准这其中的真假。
季茗心为她吃醋、为她伤心、被她扎上两句会委屈到想要掉眼泪——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。
可是他从不主动,连第一次重逢之后,自己约他吃饭他都要找借口拒绝,哪儿有男的是这么喜欢人的?未免矜持过头。
爱情实在是变幻莫测,不如杯中酒,一眼望到底,能带来确定的欢愉。
秦郁棠垂眼看了下手里剩下的一口,正要抬起来喝完,杯子忽然被季茗心抢回去,他仰头灌下所有酒,愣是喝出了易水边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。
这是干嘛?秦郁棠愣住了,继而嘴角忍不住上扬,刚笑出四颗牙,季茗心就放下酒杯吻了上来。
他靠近得太突然,秦郁棠都没反应过来,来不及合拢的牙关被轻易闯入,一个温软的东西送了进来,带着残余的酒意,一瞬间占领了她的口腔。
秦郁棠大脑轰的一声——木了,身体失去指挥,一边慌乱应对一边往后仰,她脚下踩着高脚凳的横梁,身后可没有椅背,还好季茗心的手从她腰侧抚了上来,经背后一路捋到后颈,稳稳托住了她,也断绝了她后仰的退路。
齿间是交换得越来越急切的呼吸,胸前是狂跳不止的心脏,身体里还有一根战栗着的脊椎骨,本以为只是瞬时的生理反应,但半分钟过去了,这种令人脚趾微蜷的战栗感还没有停下,她出于本能,伸手搂紧了对方的腰。
这是北方的秋季,气候干燥,极易擦枪走火。
季茗心的嘴唇擦过她脸颊,鼻尖拱在她耳朵上时,秦郁棠还微张着嘴,感觉整个舌尖都是麻的。
他湿热的气息洒在她颈侧,用低到不能更低的气声在她耳边问:“走不走?”
秦郁棠犹豫了两秒,松开他的腰,转身找起了什么。
季茗心受不了她在这种关键时刻分心,即将上手把人扯回来,秦郁棠却已经预判到了似的,头也不回就抬手拦住了他,轻声说:“我拿下外套。”
季茗心站在原地等着她,见她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椅子上捞起一件灰棕的格子披肩,从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杀出重围直奔自己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