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遇见了彼此,这是任何意外都无法阻止,全世界都要让道通行的事。”
在那之后的很多年,司施一个人度过了成百上千个黑夜白天,世界末日始终没有降临。
心情每况愈下的时候,她就会想象末日的场景。全世界就此停摆,好的不会变坏,坏的已然不会更坏。
裴弋看着前方屏幕上的画面,指出她对末日假说的钟情不变。
语气平铺直叙,不褒不贬。
“我只是叶公好龙而已。”
司施摆摆手,这么多年过去,她对自己的认知已经比过往清晰,“真要有那么一天,如果我一开始就送命了,那还算好的。就怕到时候跟恐龙灭绝一样,不是瞬时的倾覆,而是不同地区不同种类一场旷日持久的灭亡。等待死亡的过程太漫长了,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不在了,最后百业凋敝,只剩下我自己。这种时候,活得越久越是一种折磨。”
更遑论在极端环境下,所必经的人性的丑恶,各式矛盾的爆发。
司施愿意想象的末日,更接近一种静止。而非那些具体的天灾人祸,以及随之而来的种种争端和惨状。
这部以“世界末日”为卖点的电影司施看过不止一遍,第一次看还是和裴弋一起在他校外的公寓里,所以现在更多是起到重温的作用。
她边看电影边分心和裴弋聊天,视线盯着屏幕,目不转睛地说:
“就像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绝对的安静和独处。但到后面我才知道,其实我真正喜欢的是闹中取静,是在市井烟火里有一小片属于自己的圈地。你真的把我发配去那种荒郊野岭,完全切断和人类交流的途径,我肯定受不了的。”
还有一处不为人知的要点,每次半夜被噩梦惊醒后,仿佛掉入了无生机的无底深渊,想到裴弋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,司施就会觉得很安全。
电影情节进行到第一个高潮点,裴弋倏然探身靠近司施,扳过她的脸。
司施边吃边看正入迷,冷不丁被人打断,动作强势而亲昵。
离得太近,司施眼前的一切都虚化了,过了几秒才找回聚焦,瞧见裴弋低垂着眼眸抽出一张纸巾,轻轻擦拭她的唇角。
“沾上酱汁了。”裴弋说。
“……哦。”虚惊一场,司施接过他的手里的纸巾,“谢谢,我自己来吧。”
等她收拾好自己,裴弋问:“所以,待在周围有现代化建设的、安静的、属于你的空间里,这算是你的舒适区?”
裴弋一连用了好几个定语,司施想了想,给出肯定的答复:“是的。”
“只有这样才能全身心放松休息?无论待多久都不会出现不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