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弋?”
熟悉而清脆的声音在前方响起,裴弋循声抬头,如同一个发挥召唤奇效的魔法,发件人摇身一变,就出现在他面前。
司施看了看一旁气质孱弱,举止透露着拘谨和唯诺的薛文映,又看了看袖口血迹未消,和她对视时眼神还有些异样的裴弋,迟疑两秒后,问道:
“你们在这里干嘛?”
025时间的罅隙
“你受伤了?”
注意到裴弋衣袖上的血迹,司施下意识联想到伤口和冷兵器,“怎么回事,伤得严重吗?”
“他手臂被人划了一刀。”像是担心再多说一句话都会让裴弋元气大伤似的,薛文映自觉承担起了替他发言的重任,说完又不放心地转头对裴弋念叨,“要不咱们去趟医院吧,这么长一道口子,还是打一针破伤风比较保险。”
司施闻言,走上前想看个究竟。
“没事。”裴弋说,“只是看着吓人,实际伤口很浅,现在血已经止住了。”
司施坚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,指挥道:“你把手抬高一点。”
裴弋没动,司施抬起头,古怪地看他一眼:“痛得已经动不了了?”
“没有。”
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,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。裴弋有点无奈地挽起袖子,将伤口暴露在空气中。
司施借着操场边的金白钠灯观察半晌,确认没有出现组织外翻的情况,尔后扬了扬手里印着药房名称的塑料袋:“不管怎么说,当务之急是先把伤口处理一下。喏,正好我买了碘伏还有纱布,先给你消个毒吧。”
学校操场有固定的开放和关闭时间,每天到点就有保安准时出现来赶人锁门,三人遂转移阵地至学校侧门外那座废弃的小型公园。
司施熟练地取出棉球和碘伏替裴弋消毒:“可能有点痛,稍微忍耐一下。”
她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动作,直到伤口处理完毕,感官世界终于重新对外开放,耳边传来夜幕下草丛间交织的虫鸣声,她才意识到从刚才到现在,一直没人吭声。
薛文映一句话不说倒是可以理解,毕竟他跟司施今天是第一天认识,刚刚替裴弋说明伤势的时候脸就一阵红一阵紫,一副赶鸭子上架的腼腆性子。
真正奇怪的是裴弋,虽然他本就不是聒噪之人,但以往两人在一起的时候,几乎从未有过冷场的时刻。他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机找到新的话题,仿佛他们之间永远有话可聊。哪像现在,这人冷冷清清地坐在对面,不发一言,安静得着实有些反常。
司施带着疑惑抬头,因为这一眼,赤恍恍撞上裴弋望向她的视线。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缘故,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,又因深邃显得格外专注。
两两相望的下一秒,司施刚要开口,裴弋就将手臂和目光同时抽走:“谢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