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句问过一句,却发现他的掌心在她的脸上一寸寸冷却、僵硬,他胸口微微的起伏渐渐平息,他死去……
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席隽,怎么可以?不该这样的啊……
她嘶哑问:「为什么?我原谅你了啊,原谅还不够吗?那还要怎样?是你生气了吗?你生气我折磨你太久,所以痛恨我?好吧好吧,你恨我吧,你活着折磨我好不好,你起来欺负我好不好,我通通受着……席隽,你醒醒,你不要死!我在这里等着,等你欺凌我、等着受你的委屈,我保证甘之如饴……」
但他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,他死了,彻底离开了……
这算什么?又是反噬吗?死亡于他是解脱,所以他决定用死亡来折磨她?不要啊,求求你不要,换个方法可不可以……
他听不见她的声音,冰冷的身体冰冷地回应了她的问题。
阴风起,雷鸣闪电交加,像那个施下诅咒的夜晚,一道刺目的白光自天际落下,从窗桥钻入,穿透他的身子……
看着太熟悉的场景,她喘着粗重的大气,怒道:「非要这样才叫有始有终吗?」
松开他的手,婧舒冲到外面,任由瓢泼大雨湿透全身,她仰头放声大喊,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我认错啊,我错了、我错了,我错了行不行!要我怎样都可以,但求求您不要让他死好不好,求求您……」
石铆被她的喊声叫来,见状心知情况不对,连忙冲进屋里,看着脸色灰白再无生息的爷,一个踉跄站不住……
下一刻,婧舒冲进厨房抓起菜刀奔回床边,眼看她就要往腕间割去,一个激灵,石铆连忙制住她。「柳姑娘,你要做什么?」
「放开我,我要救他,我的血可以救命。」
「爷已经死了!」
「他不能死,他答应要回来娶我,我们不可以是这种结局,不可以,听到了吗?不可以……我不要悲剧……」
席隽送回侯府办丧事,婧舒没去,因为身分。
席定国虽无多话,却摆明不要她这个媳妇,他道:「若柳姑娘是隽儿心悦之人,他定不舍姑娘一世孤寡,柳姑娘还是另觅良人。」
无妨啊,她从没想过侯府的富贵荣华,守寡这种事,不一定非要在侯府才能做,心定了,情便也定了。
没去奔丧,她在兰芷院一针一线缝着衣服,那是给席隽的,是她亲口答应的,以后就这样吧,思念他的时候便做一套衣服,便在脑海里复习他那张不够好看的脸。
「姊姊,王爷想见你。」秧秧轻扯她的衣袖。
此话已经提过数次,秧秧和瑛哥儿轮番过来请,但婧舒没有心情应付。
听说柳媛舒还在景新院伺候,自己走这一趟不晓得会闹出什么事,只是客居王府她无心惹事。
何况心那么伤、那么痛,哪还有余力应付其他。
「王爷说,有一件事是关于隽哥哥的,他必须告诉你。」
席隽有话要传给她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