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不懂啊,明明觉得没有道理,可阿隽就是有股说不出的魅力,他开口,他便信了。
临考前,阿隽说:「拿个一甲进士应该没问题。」
这话说得多……欠揍啊,一甲欸!就状元、榜眼、探花三个,多难的事儿啊,被他说得像切豆腐似的,毫不费力?
没想到真考上了,这样的阿隽谁能不崇拜、不赞叹?往后阿隽说东、他绝不往西,阿隽说往南、他绝不往北,他决定、他发誓,日后要以阿隽马首是瞻,他的人生全都交给阿隽!
吃过几颗栗子,喝掉半壶茶水,他从怀里掏出香囊荷包帕子,在桌上堆出一座小山。
「待会儿柳姑娘就拿这些尽量往他身上砸,瑛哥儿、秧秧,你们也拿,拿多一点嘿,这是拼人气的时候,阿隽长得不好,就怕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,不晓得往他身上丢帕子,咱们得给阿隽争面子呐。」
这是什么话,有人这样说好友的吗?何况席隽长得又不差。
她正想反驳时,一阵鞭炮声响起,江呈勳道:「来了来了,每个人都拿。」
像分饭似的,他往每个人手里塞,三个孩子都拿了,涓涓被秧秧和瑛哥儿一左一右拉到窗口,见婧舒迟迟没动作,江呈勳道:「柳姑娘,你得快一点,状元走在队伍最前面,马上就到了,当人家媳妇儿得好好表示。」
他搞不懂女人家的东西,只从里头挑出一个最贵的,递到她跟前。
媳妇儿?她……是吗?那天明明就……可惜没时间让她多想,在江呈勳的催促下,她接过荷包,来到窗口处。
往下一看,远远地,看见百余人的进士队伍缓缓前行……心跳一阵强过一阵,她是激动的,不仅仅因为夹道欢迎百姓的鼓噪声,更因为马背上的那个男人……
还那么远呢,可他们的目光对上了、胶着了……
他在笑,轻淡得像阵风似的笑容,却重重打上她的胸口,心怦然一动,无缘由的心悸勾动着情愫,他们之间明明陌生却又熟悉。
满地的爆竹花絮被马蹄踩过,人群不断响起欢呼声。
秧秧和瑛哥儿激动极了,连江呈勳也像孩子似的在窗口处又叫又跳。
「隽叔!」
「隽哥哥!」
「阿隽!」
狂热的叫喊声不断发出,鞭炮声、百姓呼叫声,声声震耳欲聋,但偏偏他就是听见了,头一侧、望向窗口那几颗大大小小的头颅,看着他们的笑、他们的得意与骄傲,他也笑开了。
说过的,他的笑容有无比魔力,常让人深陷其中而不自知,因此婧舒陷进去了,她看着瑛哥儿、秧秧、江呈勳把帕子香囊猛往他身上砸,看着他的笑龉盛绽,这时一个轻轻拉扯,她低下头,对上涓涓的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