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至少张家给得起聘礼,张家放出话,若你能为张家开枝散叶,就会给我们一百两银子,如果你非要跟薛晏,也行,让他拿出一百五十两银子,我立刻去张家退亲,替你张罗婚事。」
没猜错吧,她就晓得当中有钱的事儿。「你是在嫁女儿还是卖女儿?」
「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你当柳家的女儿就该为柳家着想,就算现在嫁进张家是牺牲,但牺牲总会有回报,等宇儿长大就会替你撑腰。」
「媛舒也是柳家的女儿,让她去牺牲呀,等宇儿长大自会替她撑腰。」
柳秀才在一串剧咳急喘后抚胸道:「不要把话说偏,婚嫁之事哪有牺不牺牲之说?身为父母自然希望女儿出嫁后与夫婿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,张家给的聘金,自该全给婧儿当嫁妆,柳家半文钱都不留。」
「相公,咱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呀,难道你的病不治了,难道你要让咱们全家蹲到路边当乞丐去?」
突地,常氏使出必杀技,她趴到柳夫子身上放声大哭,捶胸顿足、扯乱一头长发,她这撒泼模样吓得懦弱又没有主见的柳知学手足无措,只能仰天长叹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薛晏和席隽都站在门口看着。
薛晏满脸尴尬,进也不是、退也不对,而席隽搂紧双眉,薄唇抿成一直线。
柳知学发现了,拉拉常氏,让她收敛一点,但她不管不顾,哭得一把眼泪、一把鼻涕,把继女从小到大的事一件件挖出来讲,讲她不敬父亲、看轻继母、不友爱弟妹……把「不孝」二字翻来覆去讲过无数遍。
起初席隽还冷冷笑着,想看看她能够演多久,没想到这人耐性挺好,哭声一阵强过一阵,摆明非要逼婧舒点头。
眼看婧舒脸色铁青、目眶泛红,他不乐意了,走进屋里,握住婧舒肩膀道:「别受这种无谓的气。」丢下话,他站到床边,对着柳知学和常氏问:「是不是只要给足一百五十两就能够娶柳姑娘为妻?」
直到此刻常氏才发现门口站了外客,薛晏便罢,但这个男人……不认识呀,他其貌不扬,气势却是惊人,瞬地眼泪鼻涕、号哭声尽数收敛。
席隽再问一次,「说!是不是给得起一百五十两就能娶柳姑娘?」
常氏怔愣,一瞬不瞬地望着席隽,要怎么回答?说「是」?那就真落实卖女儿之名,说不是?他这口气摆明拿得出钱。
成亲之际,张家只给五十两,张公子病恹恹的、能不能生得出孩子很难讲,也许五十两之后再没有下文,难道她要眼睁睁看钱财过家门而不入?
席隽那话太损人尊严,柳知学怒目相望,眼看就要驳斥,常氏发现、立刻抢在前头说:「是,如果薛晏给得起一百五十两,婧儿立刻跟你走。」
常氏把薛晏拉出来说话。
薛晏和婧舒是青梅竹马,她猜测两人应是郎情妾意,婧舒才会极力反对嫁入张家,有薛晏当由头,一来否决卖女儿之说,二来清楚表达她确实要一百五十两。
听见这话,席隽冷笑一声。「行,我给。」说完,他拉住婧舒往外走。
后娘卖女儿(1)
「你在做什么?我不可能嫁给……」
「我没要你嫁给我,我只想先将你从张家这件事当中拉出来。」席隽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