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挽星克制地哭着,身体因为频繁的呼吸而有了颤动,他那样骄傲,连悲伤都不外溢,所有的眼泪都被浴巾吸收,没一滴被空气勘破。
他知道自己没出息,即便到了这个时候,他心里想的依旧是——
要是,小丞没忘记今天是纪念日就好了。
……
谢挽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。
他只记得自己混混沌沌,耳畔都是雨声。
仿佛听到了橙桉的叫声,轻轻软软的,像在撒娇。
又仿佛听见了肖叶丞的声音,他急急地叫着“哥”,像是要哭。
谢挽星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一定是做梦了,今晚是白漓的生日,肖叶丞怎么可能再回来。
他很想让自己睁开眼看一看,确认下他的小丞是不是真的有回来,可困意缠绕,周身冷得要命。
谢挽星抱紧自己。
如果肖叶丞回来了,又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躺在这里呢……
于是他又陷入无边夜色之中,任凭噩梦将他拆吃入腹,连呼喊的余地都没有。
“小星!小星!”
再次睁开眼时,谢挽星看到的依旧是王姨。
耳边的雨声小了许多,暴雨凌虐了城市之后,留下些许滋润的雨滴,像温吞手掌的安抚。
他恍惚地偏过脸看了看四周,并没有肖叶丞的身影。
果然一夜未归么……
“我做了早餐,吃点再睡吧?”王姨把餐盘放在沙发边,想为谢挽星送上早点。
谢挽星抿了下干燥的嘴唇,还是摇摇头:“没胃口。”
“再没胃口也吃点,我特地到了这时候才叫你的,快中午了,不吃早餐胃要不好的。”王姨苦口婆心,试图劝服他。
他苦笑一下,轻声道:“我是个药物,王姨……”
王姨见拗不过他,无奈收了餐盘。
“那至少回屋睡吧,喏,带上钥匙。”王姨说着,给了他一把小小的卧室钥匙。
谢挽星:“?”
他的卧室一直不落锁,怎么会需要钥匙?
“我说你们两个年轻人也真是的,一个赛一个的马虎,你没给小肖大门钥匙,他没给你卧室钥匙。
我昨天走的时候落了锁,结果小肖晚上回来进不了门,硬是在外头坐了一夜,要不是我早上来的早,也不知道他得等到什么时候,啧,他浑身都湿透了,明知道你在家里,也不知道叫你一声……你也是,进不去卧室,怎么就在这儿睡了一夜呢。”
谢挽星双眼睁大:“他回来过?”
“当然,都说坐了一晚上,台阶上现在还能看见水痕呢,淋得不轻……”
谢挽星扭头看向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