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天蒙蒙亮时沈毅便醒了,昨晚绑住那贼人后,他和衣而睡,心里有事儿,早上醒得也早。
苏明聪睡在东厢房,透过打开的窗户能直接看到院子大门,沈毅坐起身先朝窗外望去,晨曦中能瞧见那贼人躬身横躺在地的身影。
他放下心,这才转头看身旁睡得正熟的苏明聪,大约昨晚做梦还在吃小龙虾,这孩子嘴角一道白印,显然是口水干后的痕迹。
沈毅无声笑了笑,轻轻为他盖上蹬掉的被子,下床后又压好蚊帐,轻手轻脚出了门,先解开绑住
支窗户竹竿上的绳子,再去解贼腰间的绳子。
他这一动,那贼醒了,大约这个姿势佝偻了一晚上,身上关节僵硬疼痛,他眼睛都没睁开先嘶了一声。
沈毅眼疾手快,一个手刀砍在他后颈部,那贼眼睛都没睁开,人又晕了过去。
这边动静不大,却把房子里睡觉的苏海棠给吵醒了,她一下子睁开眼睛,愣了一瞬,猛然想到外头的飞贼,麻利坐起身,掀开蚊帐穿衣服下床。
吱嘎——堂屋的门被人拉开,沈毅听见动静转过身——
蓦地,天光破晓,晨曦第一缕光从东方升起,红色朝霞瞬间铺满天际。
晨光从院落外慢慢移入院内,穿过屋顶的枝叶缝隙,在苏海棠跨出门槛的一瞬间倾泻而下,洒落她发间,肩上,脸庞,她像自黑暗走进光明的使者,周身镀了层金红光芒。
沈毅一时间晃了神。
“你怎么了?”苏海棠全然不知,走近后微微躬下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“没,没事。”沈毅回过神,镇定自若地转过身,但解那贼腰间绳子的手却有些僵硬,扯了几次非但没解开,反而拉成了死结。
“我来吧。”苏海棠在沈毅身边蹲下,伸手去解死结。
她手指并没有因为长期劳作而变形,反而纤细修长,这些日子又特别注意保养,每日都擦万紫千红润肤脂,如今肌肤也是细腻白皙,在晨光下盈盈泛光。
沈毅喉结滚动,不着痕迹地转头看向院子外,低声催促:“你快一些,一会儿邻里该起来了。”
“啊?”邻里起来怎么了?苏海棠一时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,转念又一想,莫非是怕别人看到他俩一大早在一起误会?
沈毅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,装若无意地解释:“让别人看到我在你这儿住,传出不好听的闲言碎语,我倒是无所谓,就怕你心里别扭。”
苏海棠没想到这人心还蛮细,不过麻绳粗糙,死结拉的又紧,她尝试过,毫无头绪,干脆放弃:“我拿菜刀去。”
沈毅的目光跟随苏海棠的背景进入厨房,心里头突然有些不是滋味,但很快又在她出来前收回目光调整好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