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起平复好心情后,说出了自己的来意,这让苏宸安沉默了。赵起说的是子继父位,大梁官员较少,就算把所有的候补官员算上也仍旧不够,所以便有人提出官职可以父死子继,兄终弟及,代代相传,世禄由官吏们的后代世世享用。
眼看苏宸安便要及冠了,他很快就可以出宫袭爵。在他小时候,赵起便找上门来,提出要想办法带他出宫去,外面自会有人帮衬。那时他考虑到母亲这辈子是不能出宫了,他便想留下来多陪陪母亲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赵起想带他出宫的心思与日剧增。苏宸安明白,这是他唯一可以抓得住的机会,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。
只是这次……
“不了。”
赵起瞪大了眼睛,苏宸安浅粉色的唇让他看起来有了精神了一些,他眨眨眼,以为赵起没听清他说的话,竟然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:“不了,我暂时还没有出宫的打算。”
当他在心里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,苏宸安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。他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人,也不是什么一往情深的人,他也一向看不上那些儿女情长,他自诩心如铁石,生来便本性凉薄。
所以他怎么会承认自己留下是有其他的原因呢?
他听到自己心底深处,那些隐秘龌龊的叫声,简直阴魂不散;
震耳欲聋,吵得他心神不宁,好像只要捂上耳朵便可以忽略那些心思;
缠绵、幽深、炙热的,袭绕在心头。
“我想要他。”
老卒:在古代是骂人的话,大概意思就是臭大头兵。
向青梧又一次去了落霞轩,这回他无需走狗洞,可以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进去。
他姿态坦然,苏宸安的小小院落在他眼里如入无人之境。
向青梧单手撑在门边上,注视着堵在门前的苏宸安,说道:“我都来了这么多次了,还这么见外啊?”
苏宸安有意逗他,反问道:“那又如何?我和你很熟吗?”
眼前的少年苏宸安还未长大,装束还没有像以后那般紫衣玉带,华服风流,骚包至极。
他整个人站在狭小昏暗的室内,阴影将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勾勒出来,一件布质粗糙的皂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,长发未挽,还有几屡搭在肩膀上。
现在的小苏宸安长相温和,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。
向青梧往屋子里迈进一条腿,“怎么不算熟呢?咱两再熟不过了。”见苏宸安没阻止,他得寸进尺,另一条腿干脆也迈了进来。
他拍了拍胸脯说道:“我可是给你送好东西来了,把我赶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。”
苏宸安见他一副“登堂入室”的模样,还觉得挺有趣,便顺着他的意思问道:“什么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