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叮"又一声,微信又收到1000块转账,备注“感恩”。
我愣了好久,才意识到这是冤大头付我的感谢费。我就说嘛,他冲我叨逼6小时,怎么好意思真给6块钱呢?不过有钱人的思维真奇怪,给钱就给钱,分这么开,好像神经病。
我回复他:“心诚则灵,祝你健康,地址发我。”然后,我昂首阔步,走回楼上敲门。房租?水电?老子今天全结了!老子还要买啤酒卤肉,请那四个王八蛋吃一顿,好好臊臊他们!
符咒
挂上电话,张平安都傻了。一哭6小时,前所未有。
他是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人。非但不轻弹,还要心如铁。哭泣、打游戏、刷短视频、发呆、逛街……在他看来,约等于犯罪。也许同事可以哭,可以玩,但他不能。
同事都是大城市的,要么家里有钱,要么干部子女。他是农村的,除了自己,他没有任何人能依靠。
但天师好像有魔力。一听到那温和、镇定、亲切的声音,他绷不住。哭那么久,他都臊得慌,那1000块钱,简直有点封口费的意思。
至于符咒,他哭过之后,头脑清醒,已经恢复了无神论的信仰,认为这事不能求助怪力乱神。次日上午,他收到符咒,正要扔进垃圾桶,同事路过,他立刻把符咒塞进口袋,心想:不能在单位扔,被人撞见,我就成笑话了。
这天,他照例加班到12点,离开办公室后,他去便利店买了啤酒和烤串,坐在马路牙子上吃喝。吃完喝完,还得回家。他硬着头皮回出租屋——照他的条件,不该住出租屋。单位分房。但他把单位分的房,租出去了,租来的钱,理财去了。在钱上,他对别人大方,对自己苛刻。
回到出租屋,他倒在床上,疲惫得眼皮都睁不开。他心里想:"来吧,韩主任,来吓唬我吧。"
可是,微闭的眼前,只有一片黑暗。睡意仿佛温暖的水波,缓缓淹住他。他很快入眠,无梦也无惊。
天光透过窗户,照在他的眼皮上。睡眠像退潮一样,从头脑、面皮、躯体、四肢上撤退。他睁开眼睛,只觉这一觉通泰舒畅、前所未有。
怎么会这样?
张平安又惊又喜。这一天,他工作高效、笑容满面、见谁都打招呼。钱主任都惊讶,问,小张今天有喜事?
张平安想到韩主任放自己一马了,便笑:算是吧。
夜里回家,张平安洗衣服,从西服裤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东西。
他展开一看,是那张忘了扔的符咒。他正要扔,却停下了。
符咒上的颜色,似乎变淡了。
难道昨夜的好眠,真的和符咒有关?
张平安决定做个实验。他钻进厕所,打开顶灯,对着符咒拍照。然后,他将符咒压在枕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