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彻笑笑,到底是他的学生,谈条件方面,学得真快。
卓见素红了脸,过了一会才道:“你想我怎么报答你?”
贺初扬起脸问:“春台县你人头熟,要不替我做一回媒人?”
崔彻的笑容虽在,但不知怎的减了不少,淡淡地挂在脸上。
贺初继续道:“整件事中,谭娘子最无辜。不如你替我物色一位品性好的郎君,让她嫁户好人家?”
“这不难。可九郎是在为长宁公主办这桩事吗?”
“如果我说是呢,青莲难道不愿意?”
卓见素垂了眼眸,不忍心拒绝九郎,却很坚持,“我的确不想像大人和九郎那样,为长宁公主收拾烂摊子。陛下不是同意让她来大理寺吗?这都快傍晚了,还没见着她半点人影。仗着自己是金枝玉叶,就可以飞扬跋扈不遵法度,我卓见素生平最讨厌这样的人。”
崔彻:“……”
贺初:“……”
这头倔驴,贺初嫌弃地撇了撇嘴,“看来以后带着你的人,得是我才行,像你这既可贵又危险的二愣子性格,就算是我老师也保不住你。”
禁所里,比起精神萎靡的谭娘子,碧艾拾掇得很清爽,一朝大仇得报,整个人容光焕发。
卓见素一边知会,一边观察,“碧艾,章家大郎死了。”
碧艾脸上笼罩着淡淡的喜悦,给平淡的面容增添了几许艳丽,“昨天夜里,春台县县衙来陈国公府告知了。”
卓见素道:“我这里有张画像,画中人是章诩的发妻王应。西市的卖主认出她就是两年前买下银月蛇毒和顶冰花汁的人。碧艾,这位王娘子和你是什么关系?”
碧艾看着画像,想起从前的自己,嘴唇忍不住一抖,“我只是谭娘子的侍女,不认识这位王娘子。”
卓见素笑了笑:“没把握,我会让你认吗?两年前,王应在西市的地下市场买了银月蛇毒和顶冰花汁,然后她忍下非人的痛苦,经历换颜术,改变了自己的容貌。在谭娘子定下亲事后,她又摇身一变,成了谭娘子贴身侍女,也就是你碧艾,为的就是在昨天的婚礼上,将银月蛇毒掺进水里给新郎洗手。
本来新郎毒发的时候是在陈国公府,但中间出了点意外,长宁公主带走了新郎,但这并不影响你的计划。
新郎只要皮肤接触过蛇毒,就必死无疑,与此同时,坊门日落关闭,你陪着新娘在陈国公府留宿一晚,有充裕的时间用顶冰花汁处理水器上的蛇毒。整个过程,我说的对不对?”
碧艾静静听着,虽知道他们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,却也惊讶他们这么快就查出她来。
她苦笑道:“大人,这个故事怕是最希望找到凶手的陈国公府,都不敢信,也没法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