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中,韩家柏依然没有和韩母说话。韩母去西屋看殷氏,看殷氏紧闭眼睛像是睡着了,而韩家柏坐在椅子上不看她一眼,她又回到自己屋子。
韩母坐在床沿上心神不宁,觉得不如借孙子出疹子的机会去前庄待一段时间。
想到这里,她起身又去了西屋跟韩家柏说:“义爵出疹子,我得去照看几天。”
韩家柏嗯了一声,那声音生硬冰冷,令韩母感到可怕。
殷氏并未睡着,只是心烦意乱地闭着眼睛,听韩母说话要去前庄,她忙侧过脸来说道:“孩子出疹子有什么要紧的?还要娘过去住吗?”
韩母回答:“义爵娘一个人照看不过来,我跑来跑去只怕把这个院子的孩子也传染上。”
殷氏点头:“那娘就过去吧,跟二奶奶说,我不能去看义爵了。”
韩母说:“你好好安心躺着吧。”
随后,韩母前往西院,让哑巴把她临时用的被褥、毛毯和枕头拿到前庄香莲租住的房子里。
香莲见婆婆去而复返,还带来了衣被,跟她说:“我一个人能行,不用娘守着了。”
韩母说:“义爵才一周多就出疹子,不知道要多闹人呢,你一个人怎么能行?”
接着,韩母去收拾外间屋子的小床。香莲跟她说:“娘既然不放心,也不该睡在外屋里,你和义爵睡里间吧,我睡外间。”
韩母说:“主要得你照看,我不过应个急,你就别跟我争了。”
香莲拧不过婆婆,就替她铺床。
韩母站在一旁望着香莲忙碌的身影,看她忽儿屋里忽儿屋外像闪电一样,心里觉得媳妇真是能干。如果儿子能在,两人在一起该有多么幸福。就是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不回来,心里又酸了起来。
殷氏看老太太走了,又看丈夫坐着一动不动,跟他说道:“小孩出个疹子有什么大不了的,老太太也太细心了。”过了一会儿又说,“娘说的也是,我记得义珊还没有出过疹子呢,她来来回回的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上呢?”
韩家柏坐在那里只是扬着脸像没听见她说话,脸上没有一点表情。殷氏知道他平时不爱说话,现在为了她的病心里烦闷,没有多想又闭上了眼睛。
过了一会儿,长庚家的过来问:“太太晚上想吃点什么?”
殷氏感觉嘴里乏味,摇了摇头:“我什么都不想吃。”
长庚家的说:“你一天没吃东西了,我帮你做一碗面叶汤吧?”
时间不大又端着一碗面叶汤回来,殷氏让她将面叶汤放在床前小桌子上。
这时屋里已经黑了,长庚家的在桌子上摸到纸媒吹了一下,却没有冒出火苗。她又找出石镰啪啪敲打,火星溅到纸媒上,她连忙吹了两口,纸媒便着了起来,将灯点亮。然后,她又猛地一口将纸媒吹灭。
殷氏坐起身子端碗,感觉很烫,便将碗放下,再看了一眼男人,见他盯着灯火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