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大夫听说是胡郎中开的方子,不敢乱说,因为涂大夫曾跟胡郎中做过游医,算是他半个师父,今天有人来问,他应该替师父说话。
“这两个药引子用得很好,蜂蜜润肠通便,有镇静作用,大烟壳镇痛止泻,用得也对,不知道老弟为何疑虑啊?”
韩家柏笑道:“你弟妹吃了几日,一直不见好转,所以来问一下。”
“常言说,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,三两剂药怎么就见到效果呢?”
韩家柏想起最后一味药是雌黄,问道:“不知道雌黄有什么作用?”
涂大夫这才想起,他给别人开妇科药从来没用过雌黄,而且,雌黄也不跟草药配伍,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用这一味药?不管为什么,既然这样用了就有这样用的道理,他要帮师父圆场。
“雌黄有化瘀解毒的功效,太太经期不调可能是气滞血瘀所致,用雌黄刚好可以化瘀,又能解毒,用得恰当,没有问题啊?”
“我记得雌黄都是外用,怎么能喝进肚子里呢?”
“雌黄是矿物药材,也可以煎服,只是不能过量,你让太太注意一点。”
韩家柏想起胡郎中跟他说过,这一剂药不能久服,看来方子没有问题,是自己多虑了,便起身跟涂大夫说道:“谢谢大夫,我已经问明白了。”
回到后院,韩家柏很想去西房看看,走到月亮门时,他停下脚步,终究没有迈进月亮门。可是,心里七上八下就如万马奔腾,快把他折磨死了。
昨天夜里,他知道琼草儿会吞下药丸,会将孩子打掉,他想过去陪着她,几次起床都被殷氏发觉,问他干什么,他说撒尿,走出去却不敢往西天井过去,只趴在月亮门下往西耳房那边看上一眼,听听屋里没有动静赶紧转身回来,连续两三回,太太问他:“你今天晚上喝了多少水啊,怎么老是撒尿?”
他慌忙躺下,一动也不敢动了。
琼草儿不知道这些,在心里骂男人负心,心情格外低落,半夜不能入睡,天亮了却又不醒,都是启明家的过来喊她才起床。
自从长庚家的送了一回药,再不来西耳房了,好在琼草儿跟谁都不说话,倒显不出长庚家的跟她有仇。
琼草儿先穿好自己的衣裳,又给孩子穿衣,启明家的打好洗脸水送过来,娘儿两个洗了脸来到堂屋,殷氏拉过义青说:“跟大娘坐在一起,你娘身体不好,别让她再喂你饭了。”
琼草儿坐下来,殷氏往她碗里夹菜,跟她说:“今天可好一些?”
“好了一些。”说完话就埋下头去吃饭,再也不吭一声。
韩家柏坐在对面,望她脸色苍白,心疼得要死,憋了好一阵子才问一句:“你喝的药管不管用啊?”
说完看了殷氏一眼,害怕殷氏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关心?那样,他什么话都不敢说了。
“我先前头疼,喝下去不觉得疼了。”
殷氏说:“你只适合吃胡郎中的药,既然头不疼了就经常吃些,刚好我的头疼散也吃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