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筱茹怕他驴脾气上来真撂挑子不干,剩下自己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,忙柔声抚慰,“快到了,就在前面路口,再坚持一会。”
十分钟不到的路程,两个人驮着昏迷不醒的人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,到诊所的时候,都有一种濒临虚脱突然被解放的松快。
诊所里的医生诊断结果同徐筱茹的猜测一致,他建议先吊几瓶盐水看看效果,不行就只能去医院挂急诊。二人被折腾的都有些怕了,想也没想一致决定让医生先打吊瓶。
两个人坐在靠近诊所大门的长条凳上,彭城用脚踢踢徐筱茹,“让你叫救护车你不叫,去拿他手机联系一下家里人。”
徐筱茹迟疑,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意识在此时突出冒出头,“这样不好吧?唉,我不也是没经验嘛,那玩意在马路上呜呜叫怪瘆人的,我害怕。”
彭城仰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双手插着裤兜就要起身,“我发现徐筱茹你这个人真是看着唬人实际上怂包一个,这也怕那也不行,难不成你让我去啊,人又不是倒我店里,再这样我回家了省得瞎耗这浪费时间。”
徐筱茹妥协,两手拼命拽住彭城手腕,深怕他真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。徐筱茹这人虽然平时喜欢强撑,看上去什么都搞得定,若要是遇到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时又很怂。如果真到了绝境需要自己一个人面对,她也能硬着头皮上,但这时候递给她一个拐杖,她就会立马产生依赖思想。
现在此时此刻,彭城就是那根绝望处境中的拐杖。
床上的人闭着眼睛,呼出来的气多,吸进去的气少,两颊颧骨处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能看出泛红,跟女生化妆打腮红似的。
零落在五官各处的金属装饰,blgblg地闪着几丝光芒,彰显着它们独特的存在。
徐筱茹立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人狠做了一会思想准备,才弯腰开始在男子身上四处摸索,她不敢动作太大,怕惊醒当事人,
——但显然,她的担心有点多余。
通讯录里显示空白,最近通话倒是不少,全国各地都有。
“现在谁还打电话,直接看微信。”彭城耐心耗尽,将手机一把夺过去。
没有备注,彭城也没懒得细翻聊天记录猜测关系亲近,从聊天页顶部挨个打语音电话过去,今天到底运气有点背,连打了两个人都没接通。
“你好”
徐筱茹本来没那么着急,但眼看着彭城鼻子眼睛都往中间缩,脸部交通越来越堵塞,她的心也不由得吊在半空,好在语音电话终于拨通。
来的是个女生,年纪看上去跟徐筱茹差不多,打扮朴素大方,说话也客客气气。“你们好,我叫曹君秀,今天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二位了。”
来人没有表明自己与病人的身份,但只要有人来接手这烫手山芋且不找店里麻烦,徐筱茹就谢天谢地哪还顾得上那许多。
“没事,应该的,既然家属来了,那我们就不打扰先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