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时越的校考成绩出来的那天,程若茵正好站在百日誓师大会的讲台上。她举起右手,一字一句带领底下的同学们进行宣誓,底下稀稀拉拉,有气无力,足见高三生打不起来的精神面貌。整个誓师大会由校长的热血、老师的配合、同学的瞌睡组成,磕磕巴巴的宣誓结束,程若茵也给形式化的誓师大会画下句号。
无精打采的祖国花朵们排排从座位上站起,像是搬不动家的蚂蚁,朝礼堂门口涌动。程若茵走到台侧,等待汇入一班的队伍。
“滋啦——”
没关好的麦克风发出尖锐爆鸣,不少同学忿忿捂起耳朵,站在音响台旁的程若茵首当其冲,被音波撞出半条魂。
“啊啊,都能听到吧?”
这声音?
程若茵转头,祝时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跨上舞台,把麦克风从讲台上拆了下来。
他站在台上,校服拉链大敞,自顾自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,深吸一口气:“今天,我不请自来,借用几分钟公共资源,履行一段约定。”
沉寂的心尖一跳,仿佛大雨将至前滴落的雨滴。
礼堂门口还是拥堵路段,堵在礼堂里的同学们像是嗅到花蜜的蜜蜂,上百道目光齐刷刷聚集到祝时越身上。
“一年前,我和几个不知好歹的人打赌,说赌输了就要在升旗仪式上喊他们每个人一句爹。”
底下烘得炸开了锅,好似一块肉丢进饥肠辘辘的鬣狗群。
“很不幸,我输了,所以接下来我来报一下喜当爹的名单:宋闻、聂文斌”
祝时越口齿清晰,姿态大方,念认爹的名单仿佛在替学校颁发什么奖状。
已经出去的同学又挤回来凑热闹,拥堵路段升级为交通事故,何明薇踩着高跟鞋愤愤赶到:“祝时越你在干嘛?你给我下来!”
祝时越不慌不忙,脚步都没挪动,把那一溜名字给念完:“以上同学,我在今天管你们喊一句爹。”
眼见何明薇要冲上来,祝时越这才掀起眼皮,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:“何老师,稍安勿躁,我还有一趴,念完就下来。”
何明薇更是气急:“你趴什么趴?学校是你家开的吗?”
“时间紧迫,我长话短说。”祝时越握着话筒,躲开冲上来的何明薇,“我愿赌服输,现在承诺也履行完了。可能大家还不知道,我报名参加了艺考,并且还参加了q大校考,今天正好是校考出成绩的日子。”
此话一出,人群窃窃私语,就连何明薇也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