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接、锐利,像是头蠢蠢欲动的狼,盘算着怎样将她叼回窝去,抽筋扒皮。
程若茵下意识摸上围裙前的口袋,那里装着热乎的两百块,她一天的工资,对于这场灾祸来说不过杯水车薪。
尽管明白祝时越没有一笔勾销的义务,但她也实在付不出这笔钱。
先前充足到昏昏欲睡的暖气仿佛突然生了故障,忐忑的内心犹如小火炙烤,强烈的责任心驱使她接下这口锅,可恨的清醒脑子又明白她根本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!
对于穷人而言,钱是一切困难的核心,也是无法逾越的鸿沟。他们身无分文,却被关在金钱打造的牢笼。
窗外的街道人潮涌动,这一张小桌子死气沉沉。
这对于老板而言,确实是无妄之灾,但祝时越平时不是会为难同学的人,自己也没得罪过他,哪里至于被他咄咄紧逼?
头脑飞速转动,擅长理科的大脑试图分析出最可能的原因,电光火石间,一个念头如启明星般滑过——
难道说,平时偷看他被他发现了?
【??作者有话说】
祝时越:呵,女人,欲擒故纵的小把戏
程若茵:完了完了完了好大一笔钱啊——
祝时越:所以你只在乎钱?????
债主还是男朋友
◎死马当活马医◎
程若茵内心一凉,不至于吧?
她偷偷抬眼,债主本人在对面翘着二郎腿,优哉游哉地刷手机,头也不抬,全然不顾对面的焦灼和纠结。
看上去不像在乎的样子啊?要不答应个试试?
天人交战过后,程若茵选择盲目相信祝时越的人品,也或是相信自己的暗恋滤镜,她盯着桌子上的那半杯冰美式宣布妥协:“我赔。”
身旁的老板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,怜惜地拍拍程若茵的肩膀:“小程,你年纪还小,跟同学好好说说,带上礼物去人家家里赔个罪,说不定可以不赔呢。”
彭的一声,对面的祝时越重重砸下手机,他皱着眉,凌厉的双眼冷冷盯着如沐春风的老板,毫不客气地开口:“既然接下来都跟你没关系了,现在请你离开吧。”
尽管用了“请”字,在少年不屑掩饰的厌恶加持下,“请”字仿佛巴掌扇在老板的脸上。被比自己年纪小近十岁的孩子呼来喝去,老板的心里也升起不满,她勉强微笑,堂而皇之丢下程若茵离开。
桌子上只剩两人,程若茵抢先开口,语速极快地抢过话头:“我可以赔你钱,但我要回家跟家长商量一下,能不能宽限我一段时间。”
话音落下,程若茵胆战心惊地等着,内心的时钟悄悄读秒,转了一圈又一圈。
对面许久不做应答,窒息的沉默下,她的心直直沉到谷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