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越反问“我自己选的,为什么要拦着”
郝甜愣了。
不远处的苑阳也愣了愣。
在苑阳看来,这是多么任性的一句话,放在自己身上,永远都不会有可能。
梁越竟然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,没人拦着。而他,却只能走别人为他安排好的路,没得选择。
完全不同的境遇,完全不同的生命轨迹。
苑阳忽然觉得他和梁越,一个是地上跑的土鸡,一个是天上飞的鹏鸟,差太多。
“苑阳,”梁越突然转过头来,问了苑阳一句“你擅长画哪种画”。
苑阳安静的收拾着画具,简单回了两个字“国画。”
“厉害了。”梁越朝苑阳竖了个大拇指,赞赏的说“我对国画一窍不通,有机会得和你学学。”
郝甜插嘴说“梁越,你别看苑阳学习成绩不行,他的国画可是有大师指点的,确实厉害。”
苑阳兴致索然的扫他们一眼,没接话。
梁越忽然又问“对了苑阳,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位,是你爸吗气质真好。”
苑阳手一抖,刚拿出来的铅笔掉在地上,戳断了笔尖。
他盯着那根铅笔愣了愣,一言不的站起身,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画室。
“梁越,别提他爸”郝甜赶紧提醒梁越。
梁越没反应过来,“什么情况”
郝甜叹了口气,同情的说“他变成这样,就是因为他爸出车祸没了。一提他爸,他就暴怒,你刚来不知道,以后千万注意。”
梁越望着苑阳走出去的门,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,点了点头。
夏未初不是他爸爸,夏未初是间接造成他爸爸出事的元凶。
如果不是夏未初一定要他爸在下大雨的深夜,赶来南英市给他搞画展的作品配稿子,他爸也不会出交通事故,自此阴阳两隔。
所以从那天开始,苑阳就不愿意再叫夏未初一声舅舅。
他应该是恨夏未初的,他不想听到夏未初说话,不想看到他,但他又不得不寄宿在夏未初的家里。
因为这是他亲妈歇斯底里哭给他的生存方式,他抗拒不了。
苑阳骤然孳生的怒意,差点控制不住在画室里飙,可他清楚同学们没人欠他的,对无辜的同学飙,只会让大家对他越来越疏远。
然而,这股怒意一旦被点燃,很难熄灭。
他沿着艺高搂二楼的走廊来回暴走一圈儿,差点撞到去音6班补英语课的迷死人。
“苑阳。”迷死人叫住了他,没理会他的情绪不对,而是直接问他“老实交代,昨天的作业,是谁教你写的”
苑阳努力压制心里的暴躁,却还是有点意气,作业本来就不是自己写的,他不屑撒谎。
更何况现在问他话的,还是总爱拿他当反面教材的迷死人。
苑阳的倔劲一上来,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反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