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余化不开的冷意,眉间的仇怨渐渐散开去,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。阴翳的双眼迸发出些许狂热,拨云见日,嘴角微微上扬,揽佳人入怀。
池年任你舌灿莲花,狡猾如脱兔,既然夫君已唤,肌肤相触你又如何另嫁他人?死了这条心吧,生是我宋家人入祖祠记族谱,死也要看我允不允。
童娘子听着屋里的动静,犹豫地敲了敲门,门纹丝不动从里头反插上了。
“儿啊,早知道娘说什么也不会同意,人是铁饭是钢,你好歹出来吃口饭啊。”
“我不饿。”童小郎钻到被子里,闷声闷气地答道,“您就别管了。”阂上眼,都是池年依偎在身旁男子的臂弯,那一幕属实刺眼,他翻了个身不理会童母的声音。
童娘子满肚子怒气,自从嫁于童秀才后,她修身养性,十指不沾阳春水,端端贵夫人的姿态。这村里任谁都得恭维她一句,秀才娘子。
今个儿一群碎嘴婆妇瞧了她的笑话,凭白丢了这么大的脸面,不出几日村里都要传遍了。
她脸面事儿小,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,倒也不至于怨上一个小娃娃,只这事,哎,纵使童母心理上一时半会难受,也无伤大雅。
终究是心疼儿子,她也不再惹他心烦,去寻童秀才想想法子。
这边周婶也去童娘子那吃了一鼻子灰。她紧追着出去,撵上母子俩,赔低做小。没想到童娘子根本不买账,眼生的姑娘她不识得,但周婶可是几十年的街坊,弄出这事不给个交代缺钱,说不过去。
归家后她灰头土脸地坐在茶几椅唉声叹气。池父起身后就不见自家闺女和周婶的身影,被周叔笑眯眯地告知两人有大好事哩。
池父眼睛迥然有神,激动地拄着拐杖,一步一顿地从屋中走出,暗暗感慨:也不知年姐儿和那后生相看的如何,要是成了,自己亡后也有脸下去见年姐儿她娘。
“周婶,这事如何?”池父这壮汉挤出僵硬的笑容,冷不丁冒出声来。
周婶的语气不由沾染不满的情绪,眉眼耷拉,斜睨池父一眼:“没成。”
池父声音突然猛地一提,“怎的没成?”察觉到自己的失态,音调降低,不好意思地用拐杖敲击几下地面,给周婶添满茶水,赔笑道:“她周婶到底咋回事呀,我这心起起落落的,总是放心不下,你就给我一句准话行不?”
周婶淡淡地回答:“你们自家事儿,婶子我可不好瞎掺和,你还是去问问年姐儿吧,今个儿可没让我下来台…”生气的进了屋,招呼也不打,想来是气狠了。
这番话一股脑说了出去,徒留池父在原地怔怔地思考,越想越觉得难不成年姐儿今被精怪附身做出些过激的举动,这可不成,他亲自去请位神婆给闺女驱驱邪。
池年心有余悸地从宋余的房间出来,强忍着俱意双腿打摆。
窒息的状态,她眼冒金星,宛若一条离水的鱼在干涸的河床被太阳晒的活活缺水饿死。凶残暴戾,没想到这文弱书生还是个神经病,他竟想要自己的命。
现在她是后悔也晚了,上了贼船就不是想跳船就能跳的,没有独木船只,如她这般不会凫水之人只能沉入海底。
池父叫来神婆在正厅等候,只等人来疾风骤雨般的驱邪符水和咒语就扑面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