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您真的要让明怜姑娘去当那卜洪老头儿的弟子吗?”庆谷骑马跟在公子姒昭马车旁,闲谈,“那太无聊了,枯燥极了。”
“卜洪为人清高正直,明怜姑娘成为他的徒弟,不会在椽县受欺负。”
“不过明怜姑娘不是要开店么?”庆谷沉思,“如果她成了卜洪的徒弟,那就不太方便了。”名士和商人还是有沟壑的。
“万事不能两全其美。”姒昭温温道,“何况,若她留在椽县开店,岂不可惜。”
庆谷想到明怜姑娘的模样和性子,没想太多,从表面上看,谁不觉得公子姒昭仁善呢。庆谷点点头,“公子您说的对,明怜姑娘值得更好的,这么看来,成为名士卜洪的徒弟也好,未来海阔天空。”
孤傲的鹤从名士卜洪的庄园中飞出,鸣叫嘹亮,姒昭撩起车马窗帘,漆黑的眸子盯着飞鹤。
他笑了笑,笑意不达眼底。
倘若明怜姑娘留下,她这般清丽,好性子,身后自会有追捧之人,会有新的容身之所。
而他温柔地抚过鹤的易折羽翼,悄然改变她的方向。
姒昭脑海中想起明怜的模样,他指尖动了动,向马车丢在后方的椽县方向望去。
片刻后,车马窗帘合拢。
另一边,公子姒昭走后不久,明怜从床被中发现了一块玉佩。
明怜几乎忘记呼吸,小心翼翼地拿出玉佩。
梦境与现实重叠,她昨晚确确实实从公子姒昭那里拽来了一块玉佩。
生气
◎明怜看了一会儿,收回视线。◎
明怜摩挲拾起的玉佩,睫羽微微颤抖。
记忆忽然像潮水一样回归,昨晚她从公子姒昭腰间衣衫拽下这玉佩,死皮赖脸地占为己有,公子姒昭温温柔柔地把玉佩送给了她。
他昨晚确实来过,守着发烧的她。
这不是她做梦。
但是
明怜攥紧玉佩,感受着玉佩冰凉的纹路硌着手心。
昨晚她似乎听到公子姒昭与她说什么不死不休,男人说这话时,眼眸并非对待良人的缱绻温柔,而是一种幽暗的情绪,像深渊一样,淡漠惑人,没将人放心上,但出于一种偏执要攥在手里。
明怜蹙了蹙眉。
是真的吗?
公子姒昭怎么会对她露出那样的神情。
真假难辨,明怜揉了揉肿胀疼痛的脑袋。
也许是她混淆了,可能是她做梦,或者是她意识模糊弄混了公子姒昭的话语。
毕竟,公子姒昭已经离开了,他没有任何与她的挽留,连道别也没有。
他是高贵的王朝公子,他怎么会对她露出那样的表情。
是她自己将月色的温柔恩惠和身后的深渊混淆了,所以才会有如此荒谬的混淆。
明怜看了眼窗外的天空,天地辽阔,她太卑微,所有的掌控权都在公子姒昭手中,所以,公子姒昭离开后,以后也许她再也见不到这位给了她莫大恩情的公子了。
明怜将玉佩小心翼翼收好,这玉佩质地极佳,倘若卖出去,她就能得到不愁吃穿的银两,但她不会这么做,她想靠自己,一点点得到自己想要的。